生日当天，老公看我滚山坡

8

毕竟，也就只能再享受一小会儿了。

我找到了存放那本相册的柜子，直接砸开了锁，谢楠廷太自大，自大地以为他不让我碰，我就不会碰。

从前或许是这样，但现在不是了，因为他对我来说，不重要了。

我翻开那本相册，一整本都是谢楠梨和他的照片，从小时候，一直到大学毕业，他们越来越亲密，从姐弟变成恋人。

翻到最后，我看到了谢楠廷、谢楠梨和***羡的合照。

照片背面，是谢楠廷的笔迹，上面写着这样一句话——小安羡周岁，我们全家一起拍照啦！

真可笑啊，他们看起来仿佛才是真正的一家人，那我算什么呢？他用一张结婚证雇来照顾***羡的保姆？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所谓“妻子”？

其余照片的背后，全都是谢楠廷对谢楠梨一字一句的爱意，那是我从未拥有过的温情柔软。

但现在我也不想要了。

我将那些照片拿出来，走出书房，站在下楼的楼梯处。

会客厅正在宣布谢楠梨“留学归国”，她站在台上，一边挽着谢楠廷，一边挽着***羡。

就像那张照片一样，像一家人。

那就由我，让你们成为真正的一家人吧。

谢楠廷的母亲站在台上，珠光宝气，满面喜色，「感谢各位来参加小女梨梨的归国宴会，在这里我要送给我亲爱的女儿梨梨一件礼物。」

一切都其乐融融，没人敢议论谢楠梨前几天的***，此时，王婷的声音传来，清脆好听。

「楠廷哥，嫂子呢？怎么不见她呀？」

谢楠廷的脸色沉下来，语气颇为不快：「她不在。」

「谁说我不在了？难道你也知道我觉得这里晦气，所以走了？」我提着裙子慢慢往下走，朝他晃了晃手里的照片。

他脸色一僵，呵斥道：「思默！你闹够了吗！」

见他不开心，见他紧张，见他愤怒，我就开心，于是我朝他弯起唇角笑了笑，「没有。」

随即，我将手里那一沓照片挥手洒向了会客厅。

「谢楠廷，我嫌你晦气，你让我养了八年的孩子，居然是你和谢楠梨的，你贱不贱啊。」

此句话一出口，宾客们纷纷捡起了地上的照片。

「你骗我说***羡是你姐姐的孩子，说怕他伤心，我尽心尽力地照顾他，结果换来了什么？」

「你不断的冷暴力，你爸妈对我的***，我当做亲生儿子一样对待的***羡的仇视。」

「我做什么了，让你们这么恨我？」

谢家不肯委屈了谢楠梨，因此今天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有头有脸，也免不了八卦，此刻宾客的讨论声喧嚣起来，更有

甚者开始质疑谢楠廷的私人道德问题，是否会给谢氏集团带来负面影响。

9

谢楠廷抓住我的手腕，想要将我带离这里，我提前请来的保镖将他隔开来。

我径直走到谢楠梨面前，看着她扭曲的脸，依旧是浅浅笑着：「谢小姐，这就生气了？」

「我只是毁掉了你的回归宴而已，而你毁了我八年的时间。」

我又回头转向谢楠廷，他被保镖隔开的脸因为愤怒而暴起青筋，「谢楠廷，别生气啊，还有更气的，好好看着，别一会儿气死了。」

我一把将谢楠梨脖子上的项链扯下来，抬手给了她一巴掌，她便柔柔弱弱地倒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脸，好不可怜。

我冷笑，她在霸凌别人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谢楠梨，这项链是我买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你就这么喜欢别人的东西啊。」

会客厅寂静了，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动手，那些平时自诩矜贵礼貌的上流社会人士都呆住了。

***羡上前将谢楠梨护在身后，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仇视。

谢父谢母早就被气得站不稳，谢楠廷挣脱不能，只能***狂怒，「思默！」

我抬脚走到他身边，抬手又是一巴掌，「光顾着抽别人，忘记抽你了，谢楠廷，你可真是个大情种，大孝子！」

「思默，你就不怕我跟你离婚？离开谢家，你怎么办？」

他一直觉得我是依附于他的菟丝花，也是因为这样，他才肆无忌惮地羞辱我，无视我，因为他觉得，无论如何，我一个孤苦

无依的孤儿，都没有勇气离开他，离开谢家。

「让我陪你玩儿八年深情不改，苦等丈夫回头的游戏？不好意思，我不干了！」

我将离婚协议书甩在他身上，「明天就去离婚，民政局见。」

他不可置信地捡起那份协议，草草翻看了里面的内容，「思默，你居然要我一半的财产？你是不是疯了？」

「我看你才是疯了，这段婚姻到底是谁对不起谁，你心里清楚，别逼我继续抽你。」

「你说，你跟谢楠梨的事如果传出去，你这总裁的位置还保不保得住。」

谢楠梨还没有放弃装可怜，她被***羡扶着走到我面前，柔柔弱弱地抓住了我的手，央求道：「思小姐，你好歹跟楠廷有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能这么对他呢？」

我也握住她的手，强硬地将她和谢楠廷的手放在一起，「谢小姐既然喜欢，我刚好跟他离婚，你们在一起。」

「我，不要垃圾。」

谢父谢母气得双双晕倒，此时的谢家老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不想再观赏这场闹剧，我带着人离开了谢家，王婷也跟出来蹿上了我的车，对我竖起大拇指。

「阿默，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帅！太解气了真的！」

「你们家跟谢家不是世交吗，你今天帮我，不怕被你哥揍？」

王婷摆摆手，「我哥现在知道谢楠梨出事了，肯定没空管我，别提他了，真晦气！」

10

容城上流社会的八卦传的很快，从王婷口中我已经听到了不下三个版本。

第一版，谢家姐弟罔顾人伦，苟合生子，气晕父母。

第二版，谢氏集团总裁骗婚，欺骗妻子养他和别人生的孩子八年。

第三版，谢楠廷的前夫人凶悍无比，抽遍谢家无敌手，太解气了。

消息一经传出，谢氏集团股票大跌，谢楠廷被迫让出了总裁的位置。

不过谢楠廷仍旧不肯跟我离婚，我当然不会觉得他爱我，他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只是低不下他高贵的谢家公子的头颅。

不过对付他，一个谢楠梨就够了，我将谢楠廷和我的聊天记录随手转发给谢楠梨。

「谢小姐，楠廷不肯跟我离婚，可是他不是说只爱你吗？」

果然，听王婷说谢楠梨在家又哭又闹，还要自杀，成功让谢楠廷来跟我离婚了。

站在民政局门口，我见到了神色疲惫的谢楠廷，他穿的衬衫皱巴巴的，胡子也没来得及刮。

「思默，你就这么恨我？」

「你算什么东西，我要浪费我宝贵的情绪。」我抱着手臂，懒得看他。

「你是个孤儿，是我给了你一个家。」他还是如此不可一世。

谢家是我的家吗，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也不为过。

我承认，谢楠廷给过我爱，但那时的我太傻了，以为那就是他全部的毫无保留的爱，但他却只当我是可怜的小动物，对我施

舍了一点爱心而已。

「我现在不想要了。」和他有关的一切，我都不想再要了。

他将签了字的离婚协议递给我，领完离婚证后，我顺路去了趟医院。

检查结果还是同之前一样，我仍然不能再怀孕了。

我有些失落，不是因为不能生孩子，只是因为我无法再拥有一个真正的亲人了。

其实五年前，我和谢楠廷曾经有过一个孩子，我得知怀孕时满心欢喜地想要告诉他，又想起他说暂时不想要孩子，怕伤害到安羡的话，于是我暂时瞒了下来。

本打算着和他坦白的最好时机，但一次意外，我从家里的楼梯上摔了下来。

我失去了我的孩子，如同儿时失去父母一般，我再一次失去了自己的亲人。

躺在病床上时，我觉得心比身体还要痛，我拉着谢楠廷的手泣不成声，但他却如一个局外人一般，一言不发。

他一滴泪都没有掉，甚至在我醒来后就匆匆赶去了公司。

我告诉他医生说我很难再怀孕的时候，他也没有任何情绪，「不能就不能吧，难道你不把安羡当成是亲生儿子？」

我擦干眼泪，说：「不一样。」

他又生气了，砸了我下午刚插好的花瓶，地上散落了一地的花瓣，他摔门而出。

我一直觉得当年的事情有蹊跷，我明明那么小心，怎么会自己从楼梯上摔下来？

我问谢母，她却神色激动地一口咬定是我自己摔的，「自己没本事保住孩子，从楼梯上摔下来，还想着怪到别人头上。」

11

情绪大起大落，我本想休息几天，手机上却收到了萧幕豪的面试邀约。

无情的资本家非常速度地将我抓去了公司上班。

漫画公司的氛围很好，每天跟一群小姑娘一起工作，我心情也逐渐好起来，只是偏偏有人要来碍我的眼。

这天上班时，我在公司楼下又看见了谢楠廷和谢楠梨。

我挑挑眉，他们看起来感情不错，挺好的，锁死，不要再去祸害别人了。

绕开两个晦气的人上楼，我被主编通知一起面试新的员工，走进面试间，萧幕豪居然也在。

这家公司只是他们集团旗下一个小公司吧，他为什么有空过来当面试官？

我投去疑惑的目光，他却转移视线，一副邀请我看戏的模样。

谢楠梨走进来时，我毫不意外，翻看着她的简历，问：「谢小姐既没有工作经验，也没有作品，仅凭这几幅画就来面试？」

「而且这几幅画还是我的。」

「谢小姐不是容城美院毕业的吗，怎么一幅自己的作品都拿不出来，抄袭可耻，谢小姐不知道吗？」

走出面试间，谢楠梨一下子扑进了谢楠廷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楠廷，思小姐好像还是很讨厌我，我只是想来这里上班而已，她为什么要处处针对我。」

我翻了个白眼，她这是只想上班而已吗，分明就是知道我在这家公司，专门来膈应我的。

「对，我就是讨厌你，你和谢楠廷做的那些事，我见一次骂一次。」

我不仅讨厌她，我还要连谢楠廷一起骂。

谢楠廷搂着怀里的谢楠梨，将视线转向我身边的萧幕豪，「萧总，你不是答应我让梨梨来这里上班吗？」

我觉得我的怒火即将转向萧幕豪，谁知道这人竟然往我身后一站，优哉游哉地开口道：「思小姐现在是我们公司最火的漫画家，面试也是她有资格参加的，我不能用我老板的身份，干扰公司招聘的合理流程，抱歉了谢总。」

原来好戏在这里呢，我回头投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不愧是他，比我还狠，先把人喊来，再当面拒绝，杀人诛心啊。

下班时，谢楠梨还在楼下等我，我想掠过她，但却被她抓住了胳膊，开口讥讽道：「思默，楠廷自始至终都没有爱过你。」

「我们已经离婚了。」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他最近天天失眠，梦里喊的都是你的名字。」

「不在乎，怎么？傅小姐希望我在乎他？你有绿帽癖，我可没有，少来烦我。」我甩开她的手，对上了谢楠廷受伤的眼神。

不是，他有病吧？还在梦里喊我，不会是巴不得我倒霉吧，真晦气！

这班下的跟森林***人躲毒水一样，跳完一条接一条的，我没再给谢楠廷一个眼神，准备绕过他。

「思默，如果当初你没有失去我们的孩子，你是不是不会这么绝情？」

我跟智障无话可说，「谢楠廷，不当总裁，脑子也没了？」

我开始怀疑，我当初是怎么仅仅因为谢楠廷救过我，就看上他这么个脑子不好的人的。

后悔，真是太后悔了。

12

年后，我的新漫画出版，在容城最大的艺术中心举办签售会和访谈会。

这是我第一次在公众面前露面，公司做的宣传活动也十分充分，现场观众和书迷爆满。

漫画的销量和评价都不错，我喜滋滋地请组里的同事一起吃饭，一同庆祝这段时间以来的努力大获成功。

萧幕豪也来了，我没有邀请他，但他是老板，他说了算。

我起身出门醒酒，却在路过一个包厢时听见了谢楠廷和他朋友的声音。

「谢哥，别喝了，你已经喝一晚上了。」

谢楠廷的声音含糊不清，「你说，如果当初不是我默许我妈让思默流产，她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了。」

「可是楠梨哭着说不想让我跟其他人有孩子时，我……我……」说到后面他居然呛到咳嗽起来。

我僵立在原地，如坠冰窟。

我真是没想到，谢家人还能更加恶毒，比起其他，那个失去的孩子一直是我最大的心结。

即使无数次告诉自己那只是个意外，但我一直无法相信，今天倒是意外得知了真相。

谢楠梨促成，谢父谢母找人将我推下楼，谢楠廷默许。

他们一家人，为了保住谢楠梨的位置，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教育当时还小的***羡我是个想要抢走他爸爸的坏人。

怪不得我这八年在他们家过的这么艰难。

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场***，一场为了掩饰谢楠梨故意伤人的***，一场蒙蔽别人也戳瞎了自己的彻头彻尾的欺骗。

感觉手脚都冰冷起来的时候，一双温热的手捂上了我的耳朵，身后靠来一阵好闻的草莓酒香。

淡淡的，并不惹人讨厌，是萧幕豪。

「思默，还想呆在这里吗？」

「走吧。」

我和萧幕豪走出会所时，一轮圆月正挂在天边，看了看手机，我才发现，原来今天是十五。

「你都听到了？」

萧幕豪点点头，并未否认。

也许是喝酒了吧，我好像比平时更加坦诚了，我们在江边的石阶上坐下来。

望着平静的江水，我缓缓说：「我上大学时，经常来这里散步，从这里看十五的月亮格外好看，那时候我总在想，如果我也有家人就好了。」

「八年前，我以为我有了，五年前，我也以为我要有家人了，但是……」

我吸了吸鼻子，眼看着眼泪就要落下来，萧幕豪掰过我的肩膀，干燥的指腹轻轻抚上我的脸颊。

寂静的江边，除了风声，只有他低低的，混杂着草莓酒气息的声音，「阿默，想吃柠檬蛋糕吗？」

13

我有些愣住了，我想起萧幕豪熟悉的字迹，与南山病房里那张字条逐渐重合。

怪不得他会知道我的生日，还祝我生日快乐。

「五年前，也是你吗？」五年前，我流产后，躺在病床上无人问津的时候，也曾经有一个人给我送柠檬蛋糕。

「嗯。」他应得很轻很轻，几乎要被江边的风吹散。

「阿默，想吃吗？柠檬蛋糕。」看来萧幕豪真的醉了，我扶他起来，问他家里的地址，想送他回家。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弯起眼睛对我笑：「阿默，想跟我回家吗？」

我踢了他一脚，萧幕豪老实了，但坐在回去的车上时，他歪倒在我的肩膀上，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我凑近了听，发现他说：「我家里有柠檬蛋糕。」

借着车内昏暗的灯光，我低头看萧幕豪被染红的耳垂，突然想起大学时的社团活动，他从来不喝酒，原来是酒量不行啊。

车在他们家小区门口停下来，我拍拍他的肩膀，试图喊醒他。

「萧幕豪，醒醒，到你家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似乎酒醒了一些，乖乖地下了车，我扒在车窗边同他告别，他突然俯下身来凑近，鼻子轻轻地嗅了嗅，「你身上有我的味道。」

我知道他是在随口胡说，但还是紧张地抓起自己的衣领闻了闻，不知道为什么，我还真觉得自己身上沾了点他的味道。

草莓酒的味道，酸甜酸甜的。

「你别胡说了，快回家吧。」

他的手抚上我的发顶，缓慢而轻柔地揉了几下，「阿默，我没有胡说，今晚月色很美，我很开心。」

萧幕豪的眼神很专注，专注到我不敢直视，我一边关车窗一边同他道别：「我先回家了。」

向后看去，他瘦高而挺拔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中，但当我的手抚上自己胸膛的左侧时，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不受控制地飞速跳动。

大概是酒喝多了吧，我靠在车窗上晕晕乎乎的想。

但又止不住回放他那句“今晚月色很美”，声音轻飘飘的，但却很郑重。

萧幕豪在小区门口见到了一个人，或者说从他下车起，他就看到了谢楠廷。

他将外套搭在手臂上，慢条斯理地走过去，眸中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萧总，你这样不好吧？」从谢楠廷的角度看，萧幕豪刚才弯下腰来，像是在亲昵地与我接吻。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明明谢楠梨已经回来了，他却越来越频繁的想起思默在谢家的时候。

萧幕豪看不惯他这副还将思默当成自己所有物的姿态，出声提醒他。

「那谢总觉得，八年前冒充我的事情，你做得好吗？」萧幕豪懒散地掀起眼皮，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

「阿意已经跟你离婚了，她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不珍惜，现在跑来装什么深情？」

谢楠廷被戳中了心事，八年前我在医院醒来，身边的所有人都说是他救了我，他也没有否认。

看着萧幕豪离开的背影，谢楠廷失控吼到：「萧总不觉得自己是在做小san吗？」

「要是早知道你对她不好，我倒是应该早点担起男小san的名号。」

「而且她跟你已经离婚了。」

萧幕豪站住脚步，整个人隐没在阴影中。

要是他早知道就好了，要是当初救下思默后他没有去国外就好了。

14

一个普通的工作日，谢家的丑闻突然上了热搜。

谢楠廷和谢楠梨那点事儿全被抖落了出来，连带着谢楠梨八年前故意伤人的事情。

当初，谢家不想让她坐牢，便伪造了一份她有精神疾病的诊断证明，将她安置在了自己家的私人医院里。

我回谢家取东西时，正遇到谢楠梨被警方带走。

她不再那么漂亮了，盯着我的眼神***浓重的恨意，披头散发的，像个索命的恶鬼。

谢楠廷站在一旁，没有反应。

他不是最爱谢楠梨了吗，爱到可以对别人的冷漠无情来衬托对她的深情，我只是不幸地做了那个牺牲品。

怎么现在倒像个旁观者一样。

谢楠廷对上我讥讽的眼神，沉声说：「她想窃取公司机密。」

我将他曾经对我说过的那句话还给了他，「可是她是安羡的母亲。」

这么多年来，他就是用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折辱我，欺骗我的，却没想到谢楠廷拉住我的手，「思默，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回到我身边？」

我被他气笑了，转头看向谢楠梨：「谢小姐，你看，男人就是这样一种生物，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嘴上说着有多爱你，但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就六亲不认了。」

「谢楠廷，你的爱真廉价。」

我没再看他们，从我之前住的卧室找出了那件我为自己未出生的孩子亲手设计的衣服，将它抱在怀里下了楼。

谢楠梨已经被警方带走，谢楠廷颓丧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半年前，这个家里还很热闹，现如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然后突然发现，或许从他决定将我一个人留在深山中的时候，他便已经无可挽回地失去我了。

他抬头看到了我怀中的东西，快步走过来，仿佛祈求一般，「思默，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这是你给我们的孩子缝的衣服吗，你回来好不好，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我将那件衣服放进包里，深吸了一口气，「谢楠廷，五年前你亲手杀死我们的孩子的时候，有像现在这样后悔吗？」

他脸上霎时血色全无，踉跄了几步，「你……都知道了。」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自己从来没嫁给过你。」

我说完这句话，就走出了谢家，只留下谢楠廷一个人崩溃地跪在原地大哭。

他在哭什么呢，一个冷心冷情的骗子，在被自以为可以掌控的人报复过后，终于开始后悔了？

我不再去想了，心脏的伤口在时间的流逝中正慢慢被抚平，而萧幕豪正站在车边等我。

「阿默，我送你去签售会。」

离开谢家，我重新拾起了自己的梦想，不再会有人砸掉我的画室，撕破我的画，我收获了从前渴望的鲜花，从未有过的掌声。

我不再因为想有一个家就以为自己爱上了一个人，正如我新漫画所画的故事一样。

15

我养了一只萨摩耶小狗，叫柿子，我喜欢它雪白的毛发和软软的肚子，它成为了我新的家人，我也为它亲手缝衣服，慢慢看着它一天天长大。

那天带着它下楼散步时，柿子突然脱离我的控制飞奔了出去，我正准备拔腿猛追，便抬眼看见那雪白的一团直愣愣地扑进了一个人怀里。

那人抱着柿子站起身，好看的手指在柿子的耳朵上抚摸了几下，便笑着看我：「好巧。」

是萧幕豪。

我走过去，将柿子接过来，胡思乱想着：「狗难道真的随主人，喜欢好看的？」

「你喜欢好看的？」萧幕豪带着笑意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我才发现自己不小心将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是呀，好看的谁不喜欢。」

萧幕豪出现在我生活中的频率逐渐高起来，他总有很多很多借口靠近我。

比如早餐做多了，晚饭做多了，我每次都忍不住***跑去蹭饭。

又或者是他拍照时倒映在窗户上的好看侧脸，就那样直愣愣地放在我们的聊天窗口。

他好像在很努力地勾引我，使劲浑身解数。

我发消息逗他：「我那天说喜欢好看的，是说我喜欢好看的狗狗。」

对面秒回：「汪！」

于是在又一个春天，我答应了萧幕豪的告白，他凑过来蹭我的鼻尖，我痒的不行，笑着推他的肩膀。

一向表现得很大度的萧幕豪却不干了，他控诉道：「昨天柿子还埋你怀里撒娇呢！」

「柿子多大，你多大了？」

萧幕豪反驳道：「按照人和狗的平均寿命来算，它也不小了。」

我捏捏他的脸：「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幼稚呢，还跟柿子吃醋。」

「我不管，你亲亲我。」

他圈紧了我的腰，一副不管不顾的架势，但面上却小心翼翼地闭上了眼睛。

我将一个吻轻轻印在他的眼睛上，又循着他的嘴唇，轻轻亲了一下。

「可以了吧，我的萧大公主。」

显然不可以，萧幕豪睁开眼睛，再次吻住了我，「阿默，我好幸福。」

幸福吗？我也缓缓闭上了眼睛，我没有告诉他，我曾经无意间看到过萧幕豪藏在书房的情书。

有一封十年前的，一封一周前的。

他学着画画，在落款处画了两个小小的卡通人物，勉强能看出来画的是大学时的我和他。

他的字很好看，「思默，往后余生，我要更爱更爱更爱你一些才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