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进前厅,就看见乔家三口和梁湘云坐在饭桌前,气氛欢快的讨论着家常。
她站在阴影处看着这其乐融融的场景,心中满是酸涩。
还是前来送菜的侍女发现了她,让她快些上桌,小声说其实他们都在等着她呢。
看着桌上不同类型的海鲜,她沉默着没有动筷子。
剃光了鱼刺白嫩鲜香的鱼肉被乔玉安放进了梁湘云的碗里,她便从碗里夹了一块去壳虾肉喂给了乔玉安。
乔云锦看着对面的梁湘云羞涩一笑,拿起餐巾细致地给乔玉安擦手,两个人旁若无人地贴在一起说着小话。而乔母脸上更是浮现出慈爱的笑意,忙说乔玉安最爱吃虾,夸梁湘云贴心。
骤然听见这句话,乔云锦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这么些年,因为她过敏的缘由,府中已经很久没有买过这些吃食了。
这顿晚膳接近尾声,乔云锦还是什么也没吃。
乔玉安的视线一直放在梁湘云身上,对此毫无察觉。
只是梁湘云却很快发现了乔云锦干干净净的碗,她夹起已经冷掉的鱼肉,送到乔云锦碗中,语调关切。
“都怪我一开心了话就很多,害得妹妹都没吃东西,你试试这块鱼,滋味确实不错。”
乔云锦没有打算吃这块鱼肉的意思,她低下头,试图掩住眼里的黯然。
场面一下就冷了下来,梁湘云满脸委屈。
“玉安,妹妹是不是嫌弃我呀?这是新的筷子,并非我用过的。”
乔玉安面色沉了下去。
"吃下去。”
乔云锦压抑即将涌上喉间的路上,声音细弱蚊虫。
“我对这些过敏。"
乔玉安的语气却不容置疑。
“过敏也不过起些红疹罢了,鱼肉是你嫂嫂的心意,吃了吧。”
乔云锦抬起头迎上他不满的目光,眼中满是震惊。
那年她不小心吃了一块鱼肉,没多久浑身便起满了红疹,乔家一家都紧张的不行,深夜就找来所有相熟的大夫,守在她床边一夜未眠。
如今,他们却都神色淡漠地看着她,为了梁湘云开心,便逼她吃下碗中这块凉透了的鱼肉。
她眨眨眼,将眼中的泪意逼了回去,没再说什么,只是将鱼肉塞入嘴中吃下,默默起身回了房中。
夜深,乔云锦因过敏发起高烧,她紧闭的双眼中不断有眼泪溢出,昏昏沉沉间,她无意识的呢喃出声。
“乔玉安,为什么?你明明知晓我的心意,知晓我心悦于你,你还这么对我……”
守在床边的乔母听见这句呓语,脸色骤变。
她从未想过乔云锦竟然存了这个心思,这若是让外人知晓,他们乔家的脸都要被丢尽了。
乔母皱着眉起身,推门出去回到房中。
这夜,乔父乔母屋中的烛火彻夜未歇。
直到第二日下午,乔云锦身子才好了很多,清醒过来就发现好几个侍女正在收拾她的东西。
“春云,你们收我的东西做什么?”
“小姐,今日夫人和老爷说了,您醒来后就要搬回苏府,让我们先替您收拾好东西。”
她的脑子霎时一片空白,随手套上了几件衣服,鞋都没有穿好就出了房门。
走到前厅,只有乔玉安一人坐在那里,沉默着喝着茶水,似乎正在等着她。
“为什么阿爹阿娘要将我赶出去?”她的声音沙哑,面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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