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沈肆不知在下面站了多久。

也许是因为老天看不过眼，这场自我感动的闹剧，竟然让沈肆陷入了高烧和昏迷。

沈肆坐在昏暗的客厅里，手边堆满了空酒瓶。

他颓废地靠在沙发上，领口凌乱，眼底布满血丝，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气。

手下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低声道：“沈总，林小姐那边……还是不愿意见您。”

沈肆的手指微微收紧，玻璃杯里的酒液晃了晃。

“她说什么？”他嗓音沙哑。

手下犹豫了一下，才道：“周先生让人传了话，说……林小姐的原话是——”

他顿了顿，硬着头皮复述：“如果夏楚楚的事情没有曝光，他可能也不会觉得我好，想要来挽回我。”

沈肆的指节泛白，酒杯几乎要被捏碎。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我根本就不相信他现在是真的爱上了我，不过是因为现在身边没有了夏楚楚，他又想起来从前我对他的好，想再挽回我，好继续对他百依百顺，继续当他的免费保姆罢了。”

“可是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也不会再上这种当了。”

手下说完，大气都不敢出。

房间里死寂一片，只剩下沈肆沉重的呼吸声。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笑声里全是自嘲。

“她连恨都不恨我了……”

他猛地抬手，将酒杯狠狠砸向墙壁！

玻璃碎裂的声音炸开，酒液溅了一地。

手下吓得后退一步，还没反应过来，沈肆已经赤红着眼，抓起桌上的酒瓶砸向地面。

暴怒地吼道：“滚！都他妈给我滚出去！”

手下慌忙退出去。

关上门前，只看到沈肆颓然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指缝间隐约有湿意。

“听听……”

他的声音低哑破碎，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

可这一次，再也没人会回应他了。

在周宅中，得知这段话已经被完整复述给了沈肆，周呈玉勾唇轻轻一笑。

从屋内出来的林听正好看见，也跟着轻轻笑起来。

“怎么啦？阿玉，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

周呈玉连忙起身，上前牵着她走下最后一级台阶。

“没什么，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

林听也没多问，只是就着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暖黄的落地灯，林听顺手拿起桌上的游戏手柄。

她笑着眨眨眼，笑容显得调皮极了：“我们来比赛打游戏吧？”

投影屏幕的光映在两人脸上。

林听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游戏手柄，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上的赛车赛道。

“左边！左边！要撞上了！”她急得直拍周呈玉的大腿。

周呈玉低笑着，结实有力的手臂从后面环住她的腰，下巴轻轻搁在她肩膀上：

“慌什么，这不是帮你超过去了吗？”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林听缩了缩脖子，耳朵不知为何羞红了：“好痒……”

她刚想躲开，周呈玉突然起了玩心，故意追着她往她耳后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