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慕寒洲坐的电梯合上门，代表楼层的数字开始跳动，姜半夏才慢慢从床上坐起来，给自己打了一辆去机场的车。
她走的时候，病房里干干净净，什么也没剩下。
就像是她从来没来过一样。
过安检的时候，慕寒洲给她打来不知道第几个电话。
铃声一直在响，她没有接。
而是点开对话框，给他发去最后一条信息。
她曾想过歇斯底里地质问他，或者用最难听的话咒骂他。
可是到了最后，姜半夏忽然觉得好累。
累到没有精力再去和慕寒洲多说一句话。
姜半夏长出一口气，把手机关机扔进垃圾桶，两手空空地走上飞机。
慕寒洲，我们再也不要见了。
9
走出病房，慕寒洲只觉得一阵心慌，胸口沉郁地痛着，让他不得不弯腰靠在墙边大口喘气。
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今天是他等了八年才等到的，向昭昭求婚的日子。
可是为什么，想到姜半夏看着他时空洞的眼神，他的心就隐隐作痛。
慕寒洲颤着手点燃一支烟，直到火星烧到手指才如梦初醒一般。
电话那头助理已经开始催促：“慕总，求婚现场抖布置好了，只差那个视频，您什么时候发给我？”
慕寒洲垂眸看着手心里的U盘，又把它紧紧握住，指尖用力到泛白。
站在病房门口，有好几次慕寒洲都忍不住想转身逃离的冲动。
直觉告诉他，推开这扇门，也许他会永远地失去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孩。
他深吸一口气，换上平日里的温和表情：“半夏，你准备好了吗？”
背对着病床的人转过脸。
护士疑惑道：“慕先生？姜小姐十分钟前就走了，您不知道吗？”
慕寒洲愣在原地。
刚才还躺在病床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房间里空空荡荡，床上就连她睡过的痕迹都没有。
姜半夏竟然没跟他说一声就自己离开？
她去哪里了？
恐慌的感觉涌上心头，慕寒洲拔腿跑下楼梯。
“半夏，半夏，你在哪里！”
他在医院里狂奔，可怎么都找不到那道单薄的身影。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终于又看到熟悉的背影。
他急切地拉住身边穿着病号服的女生：“半夏，不是跟你说了在病房里好好等我吗，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
他猛地顿住，才发现眼前的人并不是姜半夏。
就在这时，慕寒洲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慌忙接通，听到的却不是姜半夏的声音。
许昭昭带ℨℌ着哭腔：“寒洲，我好害怕，能不能来接我？”
慕寒洲按捺下狂乱的心跳，哑着道：“昭昭，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
她却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声音都发着抖：“我出车祸了，是姜半夏，姜半夏想要杀我！”
听到姜半夏的名字，慕寒洲眉头一跳，扔下手机跑出去。
赶到车祸现场，许昭昭衣服凌乱，满脸都是泪痕，身边是她被撞到变形的车。
见到慕寒洲，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抽噎道：“寒洲，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难道是因为半夏还记恨着我想要动她孩子的墓，恨我恨到想我死的地步吗？”
慕寒洲脊背僵硬，“昭昭，你先冷静一下，说不定车祸只是个意外，半夏她不会…”
一旁的顾辞气得拽上他的领子。
“除了她还能有谁啊？你不知道姜半夏她高中都做过什么烂事吗，她那种心肠恶毒的女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慕寒洲，我看你就是跟她待在一起太久，连自己喜欢的人是谁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