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见了这一幕，但没人敢说话。
姜妍毫然不知，将手机锁屏后放了下去。
她还笑着说了什么。
可此刻的沈沐川已经什么都听不下去了。
他能察觉到周围人诧异的眼神，和低声的议论声。
这一刻，他最后的遮羞布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被撕开了。
可沈沐川什么都没说，直到姜妍挂了通话，他才笑着看向所有人。
“大家知道，我马上就要离职了。我和沈总也早就分手了，她能找到新的对象，这不是好事吗？”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
沈沐川依旧微笑着，喝下的酒，却是无比的苦涩。
庆功宴结束后，沈沐川回公司之前，给姜妍打去了电话。
“你回来了吗？”
姜妍在那边沉吟了一下，回道：“还没，可能还要几天吧，怎么了？想我了？”
沈沐川平静地说：“没什么，就是问一下而已。”
本来还想在临走之前，好好地和她道个别，没想到她连这个机会都没有给他。
“不说了，我还有事，就先挂了。”
姜妍就这么急急忙忙地挂了电话。
沈沐川回到公司。
却在此时接到另一个特助的电话：“周哥，总裁叫我给她送件衣服，可我这边走不开，能麻烦您给她送过去吗？她在夜色酒吧。”
沈沐川一愣。
反应过来后，他突然很想知道，刚才还说在国外的姜妍此刻在酒吧干什么。1
沈沐川去一旁的商城随意买了件姜妍爱穿的品牌外套，到酒吧时，不过才过了半小时。
他抬头望了眼夜色那个老旧的牌匾。
它还和从前一样，歪歪地摆在上边，一点也没变。
他还记得，当年姜妍公司刚成立时，她一遇见解决不了的问题时，就喜欢跑来这喝闷酒。
她说这是她的秘密基地，能疗愈她的内心。
后来，他陪着姜妍走过一个又一个坎，爬到如今的位置上时，姜妍已经再没有挫折了。
他们也再没来过这个地方。
沈沐川缓缓走进了酒吧。
他甚至都不需要人带路，就一眼看见了姜妍。
和她身边慕淮之。
他们坐在曾经他和姜妍坐过的位置上，她双眸含笑地望着慕淮之。
姜妍笑得真的很开心。
就像曾对他那样真心。
沈沐川也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红着眼，他小声说道：“再见了。”
这句再见，是对他自己错付给姜妍的那十五年说的。
人生有多少个十五年，他的十五年虽然没有得到一个好的结果，可一路走来，他不想说后悔。
只是，再也不见了，姜妍。
……
吧台边，姜妍正笑着和慕淮之说话，突地被人轻拍了一下。
“嘿，这是有一位男士叫我给你的。”
姜妍转过头，便见服务员手里拿着一套崭新的外套问：“您是姜妍小姐没错吧。”
姜妍看见衣服上熟悉的logo，心里莫名抽搐了一下。
她就是怕沈沐川知道，才特意叫另一个特助去买衣服的。
可这个特助也知道她喜欢这个品牌吗？
姜妍忽然抬头看向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没有一张是她认识的脸。
慕淮之接过外套，笑着说道：“你的助理来得可真快。”
姜妍回神，到嘴边的话改了：“抱歉，我突然想起有事，要先回趟公司。”
而另一边的沈沐川回到公司，HR正等着他。
离职手续很快办完，沈沐川拿到了自己的离职证明。
离开之际，HR却忽地抱了抱他。
“辛苦你这七年为沈氏集团做的贡献。愿你离职后能拥有更好的未来，前程似锦，一路顺风！”
明明是每个离开公司的人都会收到的祝福语。
可这一刻，沈沐川心中还是涌出无尽的酸涩。
“谢谢，我会的。”
他郑重开口，许诺自己。
六点，沈沐川抱着自己的箱子，走出沈氏集团的大楼。
与此同时，姜妍开车从公司门口开过，驶向地下停车场。
他们就这样擦身而过，一南一北，再无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