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冷，冷透了程知沁的心。
她回了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第二天清晨，萧言述出门的时候，她也像个没事人一样，照常低头为他整理衣带。
只状似无意地提起：“言述，我们在土地庙拜堂成亲的时候我曾说过，我的族人在一个很远的地方。”
“我们全族上下都信奉，别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若有人欺我，我便十倍百倍奉还。”
“我永远不会欺你。”
萧言述笑着，在她额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你昨天没休息好，再睡一会儿，我晚点回来给你带你爱吃的栗子糕。”
程知沁没再说话。
看着男人远处的身影，眼中的冷意一点点浓烈。
她和萧言述之间没有永远，没有以后。
萧言述这一走，一天都没再回来。
傍晚。
走出小院，程知沁来到一丛合欢花面前。
这合欢花很有灵气，只要用爱意喂养，就能花开四季不败。
可开了七个月的花，好像一夜之间要凋零了。
恰在这时，族人回信的灵鸢飞来，程知沁取下它脚上绑的密条展开——
【圣女，我等将在两天后抵达京城。】
两天后，神武将军萧仲清也将回京。
正好，她，萧言述，萧仲清，几人也该有个了断。
程知沁刚抬手放飞灵鸢，身后就传来萧言述惊讶的一句：“知沁，你刚刚放飞了什么？”
程知沁收回手敷衍：“没什么，一只好奇的小鸟而已。”
她随手将密条放进手边的话本里，神色如常接话。
“我刚才看了一个话本子，上面写的是一个身份高贵的男子，隐瞒身份诓骗霸占了他的小婶，他不仅骗人做了外室，还对小婶下药令她终身不孕。”
“如果你是这个男人，你觉得你该死吗？”
萧言述肉眼可见僵住，下意识错开程知沁的视线。
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傻瓜，胡乱编撰的话本故事，你怎么还把我代入进去了？”
“我一辈子都不会辜负你，你以后别看这种误人的东西了。”
“是吗？”
说完，程知沁低头从荷包里掏出一枚黑黑的药丸，递上去：“可我心里总不安。”
“这是我从药堂买来的苗疆绝嗣蛊，据说若是辜负了真心，男子就会断子绝孙，你敢吃吗？”
萧言述笑了。
“你是不是被人蒙骗了？苗疆的蛊虫价值千金，你怎么可能轻易买到？”
程知沁依旧递着药：“你怕了吗？”
“你从前发过誓，若是辜负我，就从此孤独终老、断子绝孙，这话难道没有一个字是真心？”
闻言，萧言述愣了下，面色从容地笑：“我怎么会怕。”
他拿起药一口咽下。
又把程知沁抱进怀里，补上一句情话：“只要能叫你心安，我不怕也不悔，以后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真心了，好吗？”
程知沁莞尔一笑。
萧言述。
希望你知道真相后，依旧能够如此欣然从容，说你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