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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煜之伸出手臂，用匕首在上面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鲜血快速涌出，剧烈的疼痛顺着神经直冲大脑。

伤口没有立刻愈合，没有奇迹发生。

他真的变回了凡人。

这个认知让他整个世界都坍塌。

他将自己锁在书房里，三天三夜不曾踏出一步。

“王爷，您该用膳了。”

侍女怯生生地端着药碗敲门。

他猛地打开门，双眼血红地抓住侍女的手腕。

“说！那碗毒药是谁让你送的！”

侍女被他的模样吓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地摇头。

“奴婢不知道啊，王爷饶命！”

陆煜之手上用力，侍女的手腕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不说？”

“是…是林侧妃！是她让奴婢送的！说是给王妃压压惊！”

侍女痛得涕泗横流，终于招认了。

陆煜之松开手，侍女跌倒在地。

他转身大步流星地朝林柔的院子走去。

林柔正在梳妆台前描眉，看到他出现，脸上还带着得意的笑。

“王爷来了？人都说红颜薄命，看来古人诚不欺我。”

陆煜之静静地看着她，那眼神能冻死人。

林柔第一次在他眼中看不到任何爱意。

只有杀气。

“是你？”

“什么是我？王爷在说什么？”

林柔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陆煜之上前一步，掐住了她的脖子。

“毒药是你下的！”

林柔慌乱起来，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王爷，你疯了吗？那个毒妇死了，对我们都好，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她死了，我就能坐上正妃的位子，王爷难道不高兴吗？”

陆煜之的手在颤抖。

原来一切都是她的算计。

原来沁语承受的所有痛苦，都是这个女人的杰作。

“来人！”

他松开手，冷声喝道。

“把林侧妃拖下去，关进蛇窟！”

林柔瞬间面如死灰。

“不！陆煜之！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为了你才这样做的！”

“为了我？”

陆煜之冷笑。

“那你也去为我死一次。”

林柔被侍卫拖拽着离开，凄厉的叫喊声在回廊里回荡。

陆煜之回到书房，开始疯狂地翻找典籍。

巫族的古书、民间的传说、道家的法术，他不放过任何一本可能记载复活之法的书籍。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手指被书页划破也浑然不觉。

“招魂术…还魂法…起死回生…”

他在书页上找到这些字眼时，眼中会闪过疯狂的光芒。

可每当细看内容，又会失望地将书册扔到一边。

三更半夜，他在回廊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色的裙摆在月光下飘摆，就像沁语生前最爱穿的那件。

“沁语！”

他疯了一样追上去。

可等他跑到跟前，什么都没有。

只有冷风在呜咽。

整个帝都都在传，战神疯了。

为了一个死去的王妃疯了。

可没人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而疯。

是为了失去的不死之身，还是为了那个被他亲手推向死亡的女人。

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

蛇窟里传来林柔凄厉的惨叫声。

那些冰冷的蛇信***着她的皮肤，就像当初***沁语一样。

陆煜之站在蛇窟口，听着里面的动静，面无表情。

这就是她应得的下场。

可即便如此，他心中的空洞依然无法填补。

因为无论如何折磨林柔，都换不回那个人了。

他转身离去，身后是林柔绝望的哭喊。

“陆煜之！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会后悔吗？

他已经在后悔了。

从看到那支凤尾金簪的那一刻起，他就后悔了。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

就像死人不能复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