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希望我考虑清楚，就算和顾言深离了，生意上的事归生意，私下的情分归情分。

我们结婚六年，利益捆绑得太深，几乎所有的项目都彼此掺和。

现在抽身，简直是伤筋动骨。

而且眼下，有能力承接我公司体量的，也只有顾言深。

我只是笑了笑。

他们好像都忘了，我的选择从来不只有一个顾言深。当初之所以选他，只是因为我喜欢他而已。

从顾家老宅离开后。

我收到一条来自香港的陌生号码发的短信。

「听说你要和顾言深离婚了？」

我眉梢轻挑，盯着那句话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回复，直接删掉拉黑，然后打电话给了我父亲。

向他要了香港最好的律师，陆予。

第二天，我刚到民政局，顾言深的车就跟了过来，一辆黑色的大众。沈清月就坐在副驾驶，她摇下车窗，看着我，微微地笑着：

「念之，你别误会。」

「我昨晚发了点低烧，阿深刚陪我去医院，所以才……」

我懒得理她，径直从她车前走过，她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

顾言深立刻就不满地皱起了眉：「慕念，你没听见大嫂跟你说话吗？」

「你这个大小姐脾气，到底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我蓦地嗤笑一声，勾起嘴角，满是讥讽：

「顾言深，我其实挺好奇的，顾言珩只是腿废了，又不是人死了，你这么上赶着照顾他老婆，他真的没意见？」

「还是说，你们就喜欢玩三人行？」

顾言深当场就怒了，拳头都握紧了：「慕念，你在***些什么！？」

「我对沈清月没有别的意思，我一直都只把她当嫂子，你到底有完没完？」

「就因为我给沈清月剥了个虾，你就跟我闹离婚？」

「你要是有病，我马上给你安排挂——」

“啪！”一声脆响。

我走到顾言深面前，干脆利落地扇了他一个耳光。

他的话被打断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神里除了茫然，还有几分无措。

沈清月立马下车跑过来检查顾言深的脸，那半边脸上的指印越来越明显。

她眼眶一红，挡在顾言深面前：「念之，你怎么能打阿深？」

「阿深他做错了什么？你就算有不满，可以冲我来……你怎么可以……」

说到最后她开始哽咽，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我冷笑了一声。

奇怪的是，顾言深竟然没理沈清月，只是死死地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进了民政-局，就在我准备签字确认的时候。

顾言深突然抓住了我的手，他的指尖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慕念，你确定还要继续闹下去吗？」

「你知道的，我不会向你低头，更不可能求你复婚。」

「三十天一到，我不会来撤销。」

他一字一顿地说着，像在提醒我，也像在提醒他自己。

这字一旦签下去，我们俩就都没有回头路了。

他在赌，赌我离不开他，赌我只是在耍脾气，赌我心里还爱着他。

可这一次——

我笑了笑，然后认真地，一笔一划地在离婚申请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后来我仔细想了想，当初如果不是我来了京市，主动走到顾言深面前，我们也许根本就不会有开始。

现在，一切不过是回到原点而已。

半晌后，当我拿到那张三十天冷静期回执单时。

顾言深的目光像是要把我洞穿，眼里全是冷意：

「慕念，离不开我的人是你，到时候你别哭着来求我撤销。」

说完这话，他牵着沈清月走了。

我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

不会的，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小说《爱有枯竭时》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