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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播，沈聿就开车过来接我了。

“苏慕晴，你能不能别这么作？”

“不就是让你直播一下，你至于闹到我叔叔面前去丢人现眼吗？”

我静静看着眼前这个满脸不耐的男人，没有像从前一样立马低头认错。

他看不见我发红的眼眶，

也看不见我眼里翻滚的绝望。

他只看见我忤逆了他，让他丢了脸。

我坐在车里眼前阵阵发黑。

从昨晚到现在，我滴水未进，只在屏幕前摇尾乞怜。

沈聿像是才发现我的异样。

他语气放软却难掩说教：

“这点小事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不就是穿件旧衣服，我回头给你买十件新的不就行了。”

我笑了。

一个人在镜头前扭腰摆胯。

一个人忍受污言秽语的弹幕。

一个人面对债主们的逼迫。

一个人承受他和他朋友们的羞辱。

我还天真地以为，他真的是在“帮”我。

直到我刷到林菲菲下午刚发的动态。

豪华游艇派对上，我的未婚夫在众人起哄声中，单膝跪地，

将我求了很久却不得的戒指，戴在了林菲菲手上，配文是：

谢谢聿哥，这才是配得上我生日的仪式感。

才知道，他只对我一个人“吝啬”。

既然这样，以后我也不再需要他了。

见我没像从前那样又哭又闹。

沈聿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以为我服软了。

车子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沈聿催促道：

“现在跟我进去。菲菲今天生日，特意给你留了块蛋糕，别不识抬举。”

我脑中绷着的弦似乎断了。

他不在乎我被全网羞辱。

不在乎我家公司即将破产。

不在乎我连续直播十几个小时会不会猝死。

他只在乎林菲菲的生日派对，会不会因为我而扫兴。

等他反应过来时，我已经下车走入了雨中。

沈聿像看疯子一般看着我走进大雨中。

“苏慕晴！你给我站住！”

我对他的怒吼充耳不闻。

冰冷的雨水混着泪水流进嘴里，又苦又涩。

沈聿这才慌忙想把我拽回去。

可就在这时，游艇的门突然打开，林菲菲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聿哥……”

沈聿几乎是本能地转身，一把将林菲菲塞了回去：

“外面雨大，你身体弱，别着凉了。”

门被快速关上。

林菲菲透过舷窗，无声地向我扯出一抹胜利的笑。

仿佛在笑我的一文不值。

可我已经不在意了。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悄无声息地停在我身边，

车窗降下，露出沈清洲棱角分明的侧脸。

他将自己的西装外套递了出来，声音低沉：“上车。”

淋了雨有些发烧，我很快睡了过去。

却不料，半夜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

“你在哪？为什么不回家？”

意识到是沈聿的电话，我竟有些恍惚。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追问我的去向。

可我的沉默令他不悦。

“你是不是跟我叔叔在一起？苏慕晴，我警告你，别玩火***！”

“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一个快订婚的女人，深更半夜和别的男人鬼混。”

“不怕你们苏家彻底破产，名声扫地？”

什么名声？听到这话我简直想笑。

“沈聿，你让我在网上做擦边直播，任由别人羞辱我的时候，你怎么没考虑过苏家的名声？”

沈聿一噎，但很快不耐烦道：

“我会给你交代的。”

这样的话自我求他帮助后听了无数遍。

我知道沈家是怎么想的。

沈母看着我家的窘境，嘴上说着“会帮你的”。

转头就跟朋友说“反正她家快破了，急什么”。

沈父更是明言，联姻不过是给沈聿找个听话的女人，让我别太计得失。

我家大厦将倾，就只能忍，只能等，不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