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师......没有唱跳训练吗？」我忍不住问。

毕竟我是选秀出来的。

沈青终于抬眼，像看傻子一样看我：「你是想做唱跳爱豆，还是演员？爱豆出门左转，星煌欢迎你。在我这儿，先把‘人’演明白了。」

我闭嘴了。

老老实实拿起第一份绕口令材料。

「八百标兵奔北坡......」舌头开始打结。

沈青皱眉：「停！气息沉下去！用丹田！不是嗓子喊！重来！」

一遍又一遍。

枯燥得让人想撞墙。

嗓子很快就哑了。

下午，她让我去菜市场。

我穿着普通的T恤牛仔裤，蹲在一个卖鱼摊旁边，看摊主杀鱼吆喝和顾客讨价还价。

鱼腥味很冲。

周围的人看我像看神经病。

晚上回来，沈青问我观察到了什么。

我磕磕巴巴描述。

「太表面！」她毫不留情，「他杀鱼时，手腕的力度变化，眼神里的麻木里偶尔闪过的一丝精明，顾客嫌贵时他嘴角那一下细微的***......这都是戏！你看到了吗？记下来了吗？」

我羞愧地摇头。

「明天继续去。看不出来，就别回来吃饭。」她语气冰冷。

拉片更痛苦。

一部老电影，翻来覆去看。

沈青要求我分析主角在听到噩耗时，为什么先是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然后才是眼泪掉下来。

我头昏脑涨。

苏玥的朋友圈，却是一片光鲜。

在豪华练舞室排练，参加顶级时尚活动，和当红小生炒CP......

配文：【努力的小玥，冲鸭！感谢莉姐给我机会！#星煌一姐预备役#】

杨莉偶尔会给我发消息，带着施舍的口吻：「晚晚，在沈青那儿受苦了吧？何必呢。只要你肯回来，跟玥玥道个歉，姐妹同心，莉姐保证资源还是先紧着你。」

我直接拉黑了她。

日子像钝刀子割肉，看不到希望。

只有无尽的“基本功”。

我有时会怀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错了。

跟着杨莉，至少表面风光。

直到那天。

沈青丢给我一个薄薄的剧本。

「有个小成本网剧，女四号，就三场戏。演不演？」

我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接过。

「演！」

剧本叫《烟火人间》。

我演的角色叫小梅，一个在早餐店打工的女孩，暗恋对面修车行的学徒工。

只有三场戏：早起干活偷看男孩最后男孩离开小镇时，她躲在门后默默流泪。

戏份少，但情绪有层次。

我如获至宝，拼命研究。

对着镜子练干活的动作，揣摩暗恋时那种羞涩又卑微的眼神。

沈青冷眼旁观，偶尔扔过来一句：“太刻意。”“不够真。”

开拍那天，是个大清早。

在一个脏兮兮的街边早餐店实景。

剧组很小，很穷。

我换上油腻的围裙，头发随便扎着。

看着镜子里灰头土脸的自己，有点恍惚。

这和我选秀时光鲜亮丽的形象，天差地别。

第一场戏，早起生火熬粥。

我努力回忆在菜市场看到的摊主。

「卡！」导演是个年轻男人，有点不耐烦，「苏晚是吧？动作麻利点！别磨磨蹭蹭的！你以为拍偶像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