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赵大强满身酒气地扑上来。
我早有准备，推开他：“我来月事了。”
“晦气！”他骂了句，翻身打起了呼噜。
我躺在炕上，盯着黑漆漆的房梁。
前世的新婚夜，他折腾了我半宿，第二天我还得早起做饭。
重活一世，我的身体我做主。
天刚蒙蒙亮，张红霞就踹开门：“几点了还睡？起来做饭！”
我慢悠悠地穿衣服：“妈，我肚子疼...”
“装什么装！”张红霞一把掀开被子，看到褥子上的血迹才闭嘴，“晦气！”
摔门走了。
我慢条斯理地梳头，从镜子里看见窗户外有个人影闪过去。
看身形，像是姐姐李春丽。
有意思，这么早就来盯梢了？
吃早饭时，我在灶台边发现一双崭新的鞋垫，上面绣着鸳鸯。
针脚细密，一看就是姐姐的手艺。
“大强，”我故意大声问，“这鞋垫是你买的？”
赵大强脸色一变：“胡说什么！”
“那就是有人送的喽？”我把鞋垫甩在桌上，“新婚第二天就有人送这个，什么意思啊？”
张红霞一把抢过鞋垫：“嚷嚷什么！肯定是彩娟放的！”
赵彩娟立刻跳起来：“关我什么事！”
我冷眼看着他们狗咬狗。
前世我怎么就没发现，赵大强和姐姐的奸情，全家人都心知肚明呢？
婚后第三天，姐姐李春丽拎着一篮子鸡蛋上门，脸上挂着假惺惺的笑。
“春花，听说你新婚夜就来月事了？”她凑近我，压低声音，“大强没生气吧？他脾气可不好，以前……”
她故意欲言又止，眼神往屋里瞟，显然是想打听我和赵大强的事。
我慢悠悠地磕着瓜子，笑道：“姐，你这么清楚大强的脾气，看来没少跟他打交道啊？”
李春丽脸色一僵，随即又挤出笑：“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你脾气这么冲，婆家受委屈了吧？能照顾好大强吗？”
“姐，”我笑眯眯地递给她一杯茶，“你这么关心大强，不如常来？反正婆婆也说，一家人得多走动。”
她手一抖，茶水洒在裙子上，慌忙起身：“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看着她仓皇的背影，冷笑。
过了没两天，父亲想办法给我弄了个纺织厂的工作。
但刚上工一个月，就被婆婆张红霞堵在门口，“春花，虽然你在纺织厂上班了，但工资得交家里。”
前世我傻乎乎地把工资全上交，结果年底想买双棉鞋，却被骂“败家娘们”。
这一世，我早准备好了对策。
“妈，这是应该的。”我乖巧地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和一团揉的起边的纸钞，“这是厂里给的工资单和这个月工资，您收好。”
张红霞眯眼一看，脸色顿时黑了：“怎么才十八块五？隔壁老王家媳妇上个月还拿了三十五！”
我叹气：“厂里最近效益不好，扣了绩效。”
她半信半疑，但白纸黑字盖着厂里的章，她也挑不出毛病。
等她转身回屋，我从鞋垫底下抽出一叠纸币——四十块！
钱太多了，得赶紧花。
供销社新到的那双小皮鞋就不错。
可是没过两天，村里就传开了。
“李家二闺女不孝顺，连工资都不肯交婆婆！”
我蹲在井边洗衣服，听着几个长舌妇指指点点，心里冷笑。
第二天赶集，我特意拎着个布包站在人最多的供销社门口，从包里掏出个发霉的窝头，当众咬了一口，随即“哇”地吐出来。
“春花，咋了？”隔壁王婶赶紧问。
我红着眼圈：“没、没事……就是婆婆给的早饭，可能放久了……”
众人一看那长绿毛的窝头，顿时炸了锅。
“张红霞也太刻薄了！”
“新媳妇进门就给吃这个？”
我低头抹泪，余光瞥见张红霞远远走来，脸色铁青。
晚饭时，张红霞把粥碗摔得震天响：“现在全村都在戳我脊梁骨！说我虐待媳妇！”
她突然抄起筷子指着我，“你个丧门星，故意在外头败坏我名声是不是？”
我缩着肩膀往赵大强身边靠了靠：“妈，我真不是故意的......”
“装什么可怜！”张红霞一巴掌拍在桌上，“大强，你也不管管你媳妇！”
赵大强正盯着碗里的粥发愣，闻言猛地抬头，眼神飘忽：“啊？哦......春花你以后注意点。”
我暗中冷笑——他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跟前世去找李春丽私会前一模一样。
果然，当晚赵大强像烙饼似的在炕上翻来覆去。
半夜里他突然坐起来，窸窸窣窣地穿衣服。
“大强......”我装作刚醒的样子揉眼睛，“这么晚去哪啊？”
“厂里夜班！”他系扣子的手一顿，语气明显心虚，“最近要赶一批货......”
我冷笑，掀开窗帘一角，看着他鬼鬼祟祟地往村西头走。
那边，可是我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