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祖母。”沈清辞起身,垂手立在一旁,姿态恭顺,却不卑微。
沈明轩嗤笑一声,锦袍的袖子向身后一甩,语气充满嘲讽:“喝水我定远侯府的嫡女穿的如此寒酸了?昨日府里都在传,说父亲从乡下接回来个‘宝贝’,我还当是哪户人家的粗使丫鬟跑错了门,原来是我这位‘金贵’的嫡姐。”
他刻意拖长了“嫡姐”二字,像在掂量什么脏东西,“听说大姐刚进城就闹到了官府,还把四妹送进了大牢?啧啧,乡下十年果然没白待,手段倒是比京里的恶犬还厉害。只是不知大姐在乡下学的是哪家规矩,刚进门就咬自家人,就不怕祖宗嫌你嘴脏?”
沈明玥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周氏端着茶盏,眼底闪过一丝看好戏的兴味。
沈清辞缓缓抬眼,目光扫过沈明轩那张写满骄纵的脸,忽然轻轻“咦”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三分疑惑七分嘲弄:“二弟这话,倒让我想起乡下猪圈里的公猪——见了谁都想拱两下,却分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沈明轩脸色骤变:“你骂谁是猪?!”
“谁接话就是骂谁呗。”沈清辞歪了歪头,笑得无辜,“二弟急什么?我不过是打个比方。毕竟二弟方才的话,可比猪叫难听多了——猪尚且知道护着同圈的,二弟却连四妹做的龌龊事都拎不清,只会对着我吠,这不是连猪都不如么?”
她声音清亮,每个字都像小石子砸在沈明轩脸上,正堂里静得能听见沈明轩咬牙的声音。
“你这下三端的乡野村妇,不知死活也敢说本少爷的不是!”沈明轩恼羞成怒,冲过来便想直接动手。
他是家中长子,未来的世子,自然是被骄纵着长大,脾气上来无论是谁都敢一通骂,这府里唯独老夫人和沈弘能让他惧怕一二。
沈清辞冷眼看着他冲过来的样子,没有躲,嘴角反而多了一抹冷笑,正愁找不到拉拢靠山的机会,你也是送上门来了。
沈明轩的拳头带着劲风砸过来时,沈清辞忽然“噗通”一声跪在青砖上,膝头撞地的闷响在寂静的正堂里格外清晰。
她没看沈明轩,只对着沈淬兰叩首道:“祖母!二弟若是今日在正堂动了手,清辞受伤事小,可侯府的脸面怎么办?”
沈明轩的拳头僵在半空,像被钉住了似的,这野丫头胡扯什么?
沈清辞抬起头:“二弟是父亲的长子,将来要成为世子承袭爵位的。今日却无视长辈在场大放厥词,更在长辈面前对嫡姐挥拳相向,他将祖母、父亲放在何处!我既已入府,未来几日少不了是要随母亲参加私宴,若是带着伤,旁人见了误以为是父亲为之,想我镇远侯府家宅不宁,这成何体统!”
周氏旁观者看戏的态度,很快便听出沈清辞言外之意,既拉拢了老夫人和侯爷与她站在一边,又强调了自己嫡女的身份,默认镇远侯府一定会让她这个久未露面的嫡女出现在京中贵族视野,倒叫人忽视了正在禁闭的柳氏主母。
这丫头可不是好对付的,众人看来都小瞧了她。
沈清辞继续说道:“若被人知道是二弟所为,传出去便是‘长幼不分、恃强凌弱’——到时候御史参一本,说父亲教子无方,连未来的世子都如此暴戾,父亲的颜面怎么办?侯府的体面又怎么办?”
这番话句句不离“侯府脸面”“父亲前程”,正戳中沈淬兰和沈弘最在乎的地方。
沈淬兰握着凤头权杖的手猛地收紧,眼神略带怒意扫向沈明轩:“明轩!你要动手?”
小说《报告!嫡女诈尸,侯府请全员准备》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