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第二天,医院寄来了一张检查单。
好像有什么指标异常,催周向泽去复查。
他不怎么关心,草草收好检查单,认认真真打扫了一遍家里,看样子不打算寻死了。
最好是这样。
他最好想办法自己救赎自己。
再闹。
我一刀捅死。
……
周向泽很快找了份送外卖的工作。
下午开始跑,凌晨再***跑腿,早上回家睡觉。
像个彻底接受现实、麻木的行尸走肉。
他不要求我做什么,每天还给我 200 块零花钱。
笑死。
那我和富婆有什么区别?
点外卖我都不用拼好饭了!
买衣服我都不看价了,手一指直接从墙上叉下来!
充游戏皮肤时但凡犹豫一秒,都是对我这身份的不尊重!
然而好日子没过几天。
楼下大妈敲门来投诉了。
她说她是楼长。
我通宵打游戏太吵,凌晨三点还在吱哇乱叫,扰民。
妈的。
打游戏不热血还能叫年轻人吗?
自己更年期睡不着,还怪起邻居了?
想抽她两巴掌!
我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下班回家的周向泽愣了一下,投来疑惑目光。
转天。
他买来好多种颜色的海绵,贴满了整间卧室。
也不知道想干嘛。
我发誓我已经小声了。
结果几天后楼下大妈又来投诉。
她问我凌晨能不能轻点蹦,她心脏不好。
笑死。
游戏赢了不跳几下庆祝,摇摇桌子椅子欢呼,还能叫年轻人吗?
她怎么 B 事这么多啊?
我心里想说,我下次注意。
结果一开口说成了:「滚。」
还下意识摔上了大门。
转身,恰好和周向泽对视。
空气安静了几秒。
周向泽突然问我:
「不如白天找份工作,晚上休息,总是通宵打游戏对身体不好。」
「你嫌我不赚钱吃白饭?」
周向泽被我无语到了,低头专心给胳膊上的伤口擦药。
他最近跑外卖总是受伤。
今天胳膊上竟然划破了好几处,肩膀也青青紫紫的。
跑外卖有这么危险?
别是被人欺负了吧?
啊?
我气鼓鼓按住周向泽的肩膀:
「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谁敢欺负我的人?」
周向泽怔怔看着我。
他怎么用那种肉麻的眼神看我啊?
哦,他爸妈都没了,家里没人撑腰是吧?
我还在呢!!
我也算他家人啊!
谁敢欺负他!
周向泽敛下眸子,嗓音发涩:
「那你能来接我下班吗?」
「晚上十二点,送完酒吧那一片的外卖我就下班了。」
「行,我以后不打游戏了,天天接你!」
周向泽默默收好药箱,额头垂下的发丝遮住眸子,嘴角好像勾起一道弧度。
第二天晚上。
我在酒吧外面等着接周向泽下班回家。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软软糯糯的声音: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