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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将軍還真是不走尋常路。” 低沉磁性的男聲響了起來,花黎打了個寒顫。 這個聲音,她真是再熟悉不過了。 果然,一擡頭,便對上了那面色俊朗,黑眸如星辰,儒雅又冷情,高貴的顧槐未了。 他此刻換上了一套白色錦衣,錦衣做工精緻,領口邊還繡着,幾朵青藍色的蓮花。 那強大的氣場,使的他即使穿着一套素衣,也充滿了君王的氣質。 一看到他,花黎當下就想逃。 隻是,她整個人都還在他懷中,還能往哪裏逃? “末将,見過聖上。”花黎在他懷中掙紮着。 畢竟她此刻還穿着男裝,這還是大街上,别人看着也不大好。 顧槐未倒是沒強留,松開了手,盯着她露出諱莫如深的笑,“行了,少弄那些禮數。陪朕去郊外走走。” “是。”花黎有些忐忑,她看了顧槐未幾眼,他卻沒說話。 街邊路上,種了一片柳葉樹,兩人漫步在樹下小道。 “聽說,你要成婚了?” 顧槐未問道。 他走在她前面,她看不清他的神色,有些躊躇不安的應了聲,“是。” 顧槐未聞聲,卻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她,花黎低着頭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般,讓他到嘴的責怪又吞了下去。 他就這麽盯着她,心思也是混亂。 明明眼前站着的就是他所想之人,這一刻,卻又覺得那麽的遙遠。 直到她要成婚,滿朝文武皆知,他卻是最後一個知道。 他私下問過她,她的回答密不透風,敬畏有加。就仿佛換了個人似的,也好似斷了七情六欲一般。 可現在,她又是以前模樣,會錯愕,會臉紅,雖然對他也是懼怕,但這懼怕中還帶着幾分果敢。 爲什麽就一直變來變去呢。 “回聖上,是。”花黎垂了垂眸。 顧槐未盯着她,歎息一聲,俊逸的臉上寫滿了無奈。 原本璀璨輝煌的目光也失了色彩,讓花黎看的心下微微一緊。 她好想把所有真相也告訴他,可是她不敢,也不能。 花家上下這麽多人的性命,又怎能拿出來賭? “将軍,朕……” “小心!” 顧槐未話還沒說完,敏銳的花黎發現了一枚射過來的箭,她一把打掉。 不多時,他們被一群蒙面人包圍住了,那群人目露兇光,目标也是朝着顧槐未而來。 征戰數年,花黎還是有些底子,她護住顧槐未說道:“你先走,我斷後!” 顧槐未目光一沉,“朕不會丢下你。” 花黎擡頭看着他,還不給他們多言兩句,那群人殺了過來。 這群人明顯是沖着顧槐未而來,他們也知道花黎不太好惹,于是聲東擊西。 一些人拖着她,另一些人對付起顧槐未了。 也就是這時,花黎才驚覺,原來皇上不是隻會吟詩作對,他武功也不差。 暗中保護的錦衣衛也出現了和那群蒙面人打了起來。 花黎正和人拼搏中,有人偷襲到她身後,眼看着那一劍就要朝着她刺來的時候,猛地,她被人一把抱在懷中。 他怎能容許有人傷她一分一毫。 可他卻受傷了。 鮮豔的液體滲透了他白皙的錦袍。 花黎在他懷中驚恐萬分。 堂堂一國之君,竟然爲了救她,負了重傷! 第09章 “将軍,請你速速帶主子離開。” 錦衣衛對她說道,花黎回過神來,也是立馬将顧槐未帶上了馬車。 “駕。” 馬兒長嘯一聲,朝着遠處飛奔,身後是一群緊追不舍的刺客。 花黎速度比他們快,到了一處後,她又把顧槐未帶了下來,又是重重拍打了一下馬屁,馬拖着馬車繼續向前。 她卻帶着顧槐未去了一所破廟躲避。 這一系列,讓顧槐未看的滿意點頭。 有勇有謀,不虧是他看中的人。 “聖上,你怎麽能如此草率!末将賤命一條,哪裏比得上你的萬金之軀。” 看着顧槐未染紅了的腹部,她是又急又氣。 那劍從身後直接穿透,傷口處都能看到皚皚白骨了。 花黎眼眶都紅了,緊緊抿着唇,一副欲哭的模樣。 瞧着她這般模樣,顧槐未覺得之前壓抑的所有情緒都不算什麽了。 今天這趟出來的格外值得。 顧槐未眼中升起了一絲笑意,“花将軍之前受那麽重的傷也沒見你掉過一滴淚,朕受傷,你就這麽心疼嗎?” 她能不心疼嗎? 他是一國之君,關乎着江山社稷,卻這般冒失的爲她擋了一劍。 “聖上,你太沖動了。”花黎說道。 “關乎于你,如何讓朕冷靜,畢竟,你是朕最在意的愛将。”顧槐未說道。 他眼神灼灼,仿佛眼底有着烈火在燃燒這一般。 花黎對上他的目光,浮現的卻是府中那下人偷情纏綿的聲音,一時間心跳加速。 那份悸動。 難以忽視。 花黎微微垂首,耳根子都紅了,那青澀羞怯倒是有另一種美感,美到讓他都忘了她是個男人了。 獨處的破廟空氣也變得暧昧幾分,花黎站了起來,“皇上,我去爲你尋點止血的藥。” 花黎沒想到的是,等到她回來,顧槐未就昏倒了。 她隻好幫他取出斷劍,又塗抹了草藥,又撕扯下自己的衣服給他纏住。這才松了口氣,細細觀察着,卻發現他身上冰冷的很。 郊外夜裏風大又涼,雖然他們暫時有遮體的破廟,但總歸還是漏風的。 花黎坐在他旁邊,然後小心翼翼的将他抱在懷中,想要給他點溫暖。 也不知道是因爲花黎還是因爲藥物,顧槐未倒是清醒了幾分。 那暖暖體溫透着異香,讓顧槐未甚是喜歡,原本是她抱着他,最後變成他将她鎖在懷中了。 隻是,這觸感怎麽有點不太對勁。 “皇上……” 懷中傳來軟糯的聲音,聽得顧槐未更是血脈膨脹。 “朕在做夢嗎?”顧槐未苦笑一聲,“否則,朕的愛将怎麽會變成了一個女人。” 花黎盯着他,他的俊顔此刻就在眼前,和腦海中那魂牽夢萦的一般。 “是,你做夢了。” “若是夢,朕不想醒了。”顧槐未說着吻住了她的唇,溫柔又細膩,占有着她的全部。 花黎感覺自己也做了一個夢。 夢中和不可能的人雲雨了一番。 把所有朝思暮想的纏綿都發洩了出來。 這一晚格外的漫長,直到清晨時分,破廟外傳來了禦林軍護衛的聲音,纏綿中的人這才驚醒過來。 第010章 “聖上?” “聖上,屬下救駕來遲,請聖上責罰!” 侍衛和貼身太監都跪在破廟裏,顧槐未眉頭微皺,神情透着幾分不悅。 他朝着周圍看了一眼,卻沒有見到想要見到的人,心情愈發不好:“花将軍人呢?” “花将軍通知了我們聖上所在便回府了。” “她就這麽把朕丢在這?” 顧槐未心下不滿,周遭都變得冷了幾分。 太監連忙說道:“聖上,花将軍似乎是因爲照顧聖上病了。所以通知了禦林軍後就回府了。” “她病了?那還愣着做什麽,速去将軍府!”顧槐未才起身,眼前就一陣昏厥。 吓得太監等人連忙将他護着,哀求着:“請聖上回宮!”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求着他回宮。 太監知道皇上的脾性,隻好軟聲說道:“聖上,還是先行回宮吧,那群人是沖着聖上來的,聖上此刻若是在路上再遇到什麽危險,豈不是對不住将軍的一夜照顧。老将軍等人若是知道聖上同少将軍在一起出事,必定會責怪少将軍。” 顧槐未眉頭微皺,這般大張旗鼓去将軍府,也的确不好。 他微微颔首,這才同意回宮。 他們這前腳走,後腳,花黎從桌子後出來目送着他們離開。 這一别,怕是永久了吧。 明明此刻身體的痛才是最痛的,可是她現在心才愈發痛了。 她回到家,幾日來都是失魂落魄六神無主的模樣,讓花老将軍都吓了一跳。 她就仿佛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一般。 直到媒婆滿臉喜色的跑來告訴她有一家世子哥還未娶妻,爹爹把婚期敲定下來,她再也沒克制住了。 “爹,我不想嫁人。”花黎放聲大哭着。 花老将軍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後背沒有說話離開了,他态度已決。 “哥。” 花戎見她這般,也很是難受,“妹妹,你實話告訴我,你那日和皇上在破廟……” “他知道我是女子了。隻是他當是狀态不好,以爲是在做夢。”花黎說道。 花戎歎了口氣,他也猜想到了。 難怪了。 聖上今天宣他進宮。 “以後嫁了人斷了這份念想吧。”花戎拍了拍她肩膀說道。 花黎看着他穿着戎裝,眼眶更是紅潤了,斷了這份念想。 這讓她如何斷了這份念想? 花戎說完,便離開了。 他才到禦書房門口,顧槐未就迫不及待宣他進來了。 不僅如此,顧槐未還揮退了左右太監,獨留他一人。 “朕知道你病好了,這才見你。還爲了你備了一些東西。”說着顧槐未把親手打造的發簪拿了出來。 花戎規規矩矩跪在地上,敬畏冷漠。 “謝聖上恩賜,末将乃一介男兒,這些發簪不适合末将。”花戎說道。 顧槐未眉頭微皺,“你是怪朕沒第一時間去看你嗎?” “朕是擔心……” “多謝聖上關心,末将的病不值一提。”花戎說着。 他話音剛落,滿臉喜色的顧槐未神情也漠然下來。 他盯着地上的人,“你是不滿意朕還是不滿意朕送你的東西?” “末将怎敢對聖上有所不滿。”花戎啞然,一時緊張竟不會說話了。 他光想着怎麽保住花家,保住妹妹了。 “那就是對朕爲你打造的發簪不滿了。” “末将是個男兒,男兒當自強,怎能戴這些。”花戎說道。 “男人?呵。”顧槐未冷笑一聲,“你想告訴朕,那日,朕真的做了一個夢是嗎?” 花戎硬着頭皮回答道,“末将不明白聖上的意思。” “你不明白,你怎麽可能會不明白。好,朕現在就讓你明白!”說着,顧槐未一把将他拉了起來,探出去的手卻僵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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