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到下班,也沒等到結果。
找到人事,才知道陸悍東早下班了。
我氣急敗壞地趕去他家。
他開了門,喝得爛醉,把我扯入懷中:“晚晚,你回來了。我好想你,對不起……”
很感人是不是?
隻可惜,我不叫晚晚。
“砰!”
陸悍東被我推開,後腦勺重重砸在了門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他的酒氣或許疼得驅散了。
他捂着頭,難以置信:“蘇佳佳,你瘋了?!”
我看着從他指縫流出的一絲殷紅的血迹,有些愧疚。
剛剛用力過重,我的确含了一絲報複心理:“……對不起,要不去醫院看看?”
“呵-”陸悍東直接轉身往裏面走。
門大喇喇地開着。
我站在原地躊躇半晌,還是走了進去。
裏面的陳設竟然還維持着我離開前的樣子。
我走得突然,很多東西忘了帶走,陽台上甚至還挂着一件我的内衣。
現在看來,這些廉價的淘寶貨是那麽格格不入。
就像我那件被洗的發白的内衣,懸挂在定制的襯衫中間一樣。
突兀而可笑。
難怪從前在床上的時候,陸悍東不止一次在事後提起:“蘇佳佳,我給你卡,就是讓你花錢的,你這麽省做什麽?”
那時候的我,還覺得甜蜜:“這錢留着我們以後結婚用,還有小孩,都可花錢了……”
陸悍東嘴裏叼着一支煙,沒說話,隻看着我笑。
不說話,就表示拒絕。
成年人都懂得默契,然而單方面陷入熱戀的我,仿若被蒙蔽了雙眼。
幸好我及時清醒了。
“愣着幹嘛?過來給我上藥。”
陸悍東擰眉在沙發上坐下,頭發濕漉漉的,應該是剛剛在浴室清洗了一下。
他的頭發很短,不像很多男人留了厚厚的韓式劉海,而是剃成了寸頭。
這個發型很考驗臉型跟五官。
時至今日,我也無法否認,陸悍東的臉是極其出衆的。
給他上了藥後,指尖殘留着粘膩的藥膏。
我抽了張紙巾擦手。
陸悍東的臉卻莫名黑了,他點了一支煙。
他自制力很好,隻有在極開心或者極不爽的時候才會抽煙。
“咳咳……”我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陸悍東吸了一口,惡劣地将煙霧吐在我的臉上:“蘇佳佳,你想清楚了,真要回去嫁人?”
我呼吸一窒,攥緊了手中的紙巾,點頭。
陸悍東彈了彈煙灰:“蘇佳佳,我資助你上大學,可不是讓你去當什麽家庭主婦的!”
我頓了頓,小聲道:“你放心,錢我會還你的……”
陸悍東臉更黑了。
他盯了我幾秒,從文件包裏拿出一張紙,簽完名甩到我身上:“滾。”
走到門口,沒來得及說聲再見,陸悍東便陰着臉,重重關上了門。
我摸了摸差點被撞到的鼻子,心有餘悸。
“再見了,陸悍東。”
我在心裏輕聲道。
第二天,很順利地辦完了離職手續。
我捧着一袋子辦公文件坐電梯下樓的時候,有兩個女同事走了進來。
“那個超帥的陸經理今天怎麽沒來?”
“我聽人事說請了病假,好像是腦震蕩住院了。”
等她們出了電梯,我才發現掌心是深深的指甲印。
我捏着手機,猶豫半晌,打了個電話過去問一下。
但隻響了一下,電話就被挂了。
我苦澀地扯了扯嘴角,将手機放入口袋,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