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容拖着兩大箱子,剛出小區門就快要累到癱倒,她回望身後林立的高樓,心想自己總有一天會回來,到那時,十個林雅頌都不夠她趕。
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去哪裏找落腳的地方,沈雲容想了想,覺得去找蘭溪是個不錯的主意,既可以賣一波慘,又能拖延時間,畢竟她和江嶺還沒想出主意如何應對離婚協議。
想到就去做,沈雲容當即給蘭溪打了電話,說要見一面,蘭溪答應了,随後發了個定位過來。
茶餐廳裏,蘭溪正慢悠悠飲茶,忽然響起陣陣隆隆的輪子滾動聲,在安靜的氛圍裏尤其刺耳,她擱下茶杯回頭,見是沈雲容拖着行李箱而來,等對方落座後,她指指邊上的行李箱,問:「你這是?」
「林雅頌發現了我和江嶺的事,用孩子威脅他,我被趕出來了,」沈雲容歎氣,「恐怕你讓我做的事成不了了。」
她說這話,本意是想讓蘭溪知道計劃受到了阻礙,需要很多時間,沒想到對方的反應和她設想的差了十萬八千裏。
蘭溪道:「既然你覺得成不了了,那就算了,我們結束交易,過兩天我去找江嶺談離婚。」
沈雲容神色俱變:「爲什麽?嫌我進度太慢了?」
「進度慢不要緊,但你不老實。我知道江嶺給你買了房子,也知道林雅頌發現了你和江嶺的奸情,你們還打了一架。可你怎麽跟我說的?
說江嶺更在乎林雅頌和孩子,對你的誘惑還在猶豫,說他給你找了間位置不錯的公寓,這跟事實可差得太多了。沈雲容,你把我當傻子耍嗎?」
沈雲容聽得一愣一愣的,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蘭溪這段話代表着什麽,她氣笑了,撕下僞裝,「你從一開始就沒相信過我,叫我去勾搭江嶺又派人監視我,把人當傻子耍的分明是你。」
「因爲我清楚你是個怎麽樣的人,」蘭溪從皮夾裏抽出五百塊放到桌上,「我就這麽多現金,拿去找個酒店住一晚,好好想想明天該怎麽辦。」
語畢,她得逞地笑了笑,「最後告訴你一件事,是我告訴林雅頌你是江嶺的初戀情人。」
沈雲容恍然大悟,怪不得!她本來還在奇怪,離出院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月,林雅頌一直好好待着安胎,怎麽會突然開始疑神疑鬼,敢情全拜蘭溪所賜!
她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江嶺,告訴他蘭溪根本沒有念及他們之間的夫妻情分,隻想在離婚前玩死他。
還要告訴江嶺,蘭溪已經打算在近期提出離婚,他再不采取行動就要淨身出戶,到時候會失去包括孩子在内的所有一切。
江嶺聽了會着急,會慌亂,會尋求她的幫助,然後自己就可以說出早就想好的,「走投無路」的計劃。
狠是狠了點,但最安全最有效,她相信不管江嶺開始怎麽猶豫,最後都會答應。
沈雲容給江嶺打電話,發現自己被拉黑了,無奈之下隻能去江嶺公司蹲點,結果看到林雅頌在一旁,俨然一副守着不讓任何可疑女人靠近的樣子,搞得她又氣又急,痛罵江嶺孬種,被一個女人威脅得死死的。
江嶺也很着急,日子一天天過去,可林雅頌卻不像上回那般好哄騙,說什麽都不信,對他嚴防死守,天天跟在屁股後面,如此大張旗鼓,讓他每天都在擔心蘭溪會不會沖過來說離婚。
終于,他想辦法搞到了新手機和新号碼,然後趁林雅頌産檢期間借口出去買煙,給沈雲容打電話,問現在情況怎麽樣。
沈雲容把那天和蘭溪見面的場景說給他聽,一字一句絲毫沒有添油加醋,因爲蘭溪原本的話就已經十分讓人火大了。
江嶺心都寒了,想他勞心勞力地伺候蘭溪和公司這麽些年,哪料這女人的心是石頭做的,對付起他來一點都不心軟,現在除非天降意外,否則還有什麽能阻止蘭溪?
「我們怎麽辦?」
「江嶺...已經沒有别的辦法了,」沈雲容聲音輕柔,帶着蠱惑,「可如果蘭溪死了,一切就都好說了。」她給了江嶺一些思考時間,才繼續道,「你不要怪我狠心,這是我想到的唯一的辦法,或許你有更好的主意?」
江嶺當然沒有,他清楚沈雲容說的是實話,内心隐隐動過同樣的念頭,隻是不敢挑明而已。
「有具體的計劃嗎?」
「有,你們應該有别的住處吧?有沒有哪處地方位置比較偏僻?你把蘭溪帶去那裏說要住幾天,到了晚上故意引起争吵然後離開,夜裏我過去,裝作入室偷竊被發現殺人的樣子。」
「你…早就想好了?」
「是,蘭溪逼得太緊了,你不要怪我狠毒,我都是爲了你。你隻要把蘭溪帶到那裏,再給我留個門就可以了,剩下的交給我,我會準備好的,你知道的越少,警察找你的時候越安全。」
「你不怕嗎?」
沈雲容深情款款,「爲了我們兩個人的将來,怕也要去做。」
江嶺心疼了,「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
「嗯,我知道的。」沈雲容心想事成之後我們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你敢辜負我嗎?
「你說的房子我想到了,前幾年她買了幢便宜的二手别墅,隻新鮮的時候住了一段時間,後來就一直閑置着,去那裏不錯。」
「好,時間就定在明晚吧,免得夜長夢多。」
江嶺頓了頓,下定決心:「那麽,明晚見。」
這晚江嶺回家,似是無意提起了别墅,說自己想去住幾天,放松放松,問蘭溪要不要一起去。
他覺得這個邀請其實有點突兀,本來還在想要是蘭溪不答應自己接下來要怎麽勸,可下一秒他就聽到蘭溪說好。
「好?」
「是啊,好久沒去了住幾天也不錯,正好我有事要和你談。」
江嶺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看來攤牌的時候到了。
蘭溪對接下來的别墅之旅非常淡定,她知道沈雲容在那裏給自己準備了驚喜,雖然具體是什麽驚喜不了解,但從江嶺的語氣和回答聽來,不會是好事。
不,應該說是好事,蘭溪等待已久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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