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直哈哈大笑。
遂变本加厉,愈发嚣张。
总之,怎么黏糊怎么来,怎么腻歪怎么来。
一整天下来,韩煜麻了。
我也把自己恶心得够呛。
回到房间,便是一句话都不想再和韩煜多讲。
我把被子枕头铺在窗边那张窄小的贵妃榻上,决定接下来几晚我都在这儿将就。
韩煜进房间时,明显愣了一下。
他问:「怎么睡这儿?」
我解释:「省得你担心我占你便宜。」
他默然,不置一词。
晚些时候,灯熄了,他突然开口:「不嫌窄吗?」
「还好。」我故意翻了个身。
沉默片刻,他又提:「你睡觉那么不老实,别摔下来了。」
「……」
我淡淡道:「关你什么事。」
他果然收声。
我和韩煜开始陷入极度割裂的死循环。
白天,我和他黏糊腻歪,在人前扮演一对无话不谈的恩爱小夫妻。
晚上,我俩同一房间分床而睡,像合租的陌生人,连半句话都嫌多。
不知道韩煜怎么想的,反正我快被折磨成精神分裂。
好在这场盛大的生日宴就要结束了。
今天是最后一天,
也是最隆重的一天。
需要应酬的客人很多,我时刻保持着微笑,与人点头、寒暄、碰杯、抿酒。
一切已成机械动作。
纵然每次只抿一小口,到最后喝的酒仍是不少。
醉意上涌,我捂了一下嘴。
未免失态,我冲韩煜道:「有点不舒服,我先回房了。」
他看我一眼,最终点点头。
我怀疑我真是喝醉了,不然我怎么能从韩煜的眼中看到对我的担忧。
我揉摁着太阳穴,脑袋晕乎乎回到房间。
贵妃榻窄小、逼仄。
礼服很紧,脸上有妆,一切都不怎么舒适。
但我又困又倦,索性闭眼,任由思绪神游太空。
再睁眼,是清晨。
窗外有动听的鸟叫声。
眼皮似有千斤重,怎么使劲都睁不开。
我放弃挣扎,试图翻身,谁知全身的骨头也像是散了架,泛着被醋浸泡过一夜的酸劲儿。
我疑惑睁眼,看到了还在睡梦中的韩煜。
托前两次的福,我并没有太惊慌,正欲轻手轻脚从他身边离开,却意外发现他抱我很紧。
有力的手臂桎梏住我,我根本动弹不得。
我抬手推他,视线拉远,看清彼此现状。
连布料都少得可怜。
我瞬间清醒——!
混沌的大脑在这一刻高速运转。
我瞪着眼想,我和他酒后乱那个了?!
5
韩煜醒了。
醒后第一句话:「我会负责的。」他语气诚恳。
我轻飘飘睨他一眼。
丢开他的手臂,扯过一旁的睡袍披在身上,我长腿一迈就要下床——
奈何腿实在太酸,根本支撑不起这样的大动作。
膝盖一软,踉跄着差点摔在地。
韩煜匆忙冲来抱我,手揽在我腰间。
「松、手。」我说。
一开口才知道,声音哑得不像话,不细听根本听不清。
韩煜犹犹豫豫松了手,双手虚扶在我身后。 我头也不回进了浴室。 锁上门,对着镜中的自己,长叹一口气。 冷水浇了三次脸,才换来大脑的片刻清醒。 我模糊想起来,昨晚似乎是我先主动的? 零星的片段涌上大脑。 韩煜动作轻柔帮我擦脸,我娇娇抱怨:「床好硬。」 他体贴抱我换床,我却不安分地继续抱怨:「礼服好紧。」 他一一满足我这个醉鬼的需求,我痴痴一笑,像小狗给予奖励,用口水糊了他一脸。 接着……一切就开始失控了。 隐隐约约记得,那是极度混乱又令人迷醉的一晚。 我双手掩面,对此现状深深无力。 装恩爱要不得,故意恶心人黏糊腻歪更要不得, 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最要不得。 身体很干爽,但我还是洗了个澡,借由温热的水流冲刷着混沌的神经。 终于做好心理建设,我拉开门,看到了穿戴整齐的韩煜。 他站姿笔挺,立在床边,衬衫西裤无一丝褶皱,蓬松的被子被他叠成了豆腐块,也端正立着, 像接受检阅或等待审判。 意识到他要开口,我抢断道:「行了,都是成年人了,昨晚的事没什么大不了,忘了吧。」 他愣了一下,接话:「……我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那我是,行了吧?」我看向他,「记得你当初说过的话。」 他不语。 不知道是不记得还是不想说。 我提醒他:「韩老爷子去世就离婚,你说的。」 他一噎,似要辩驳,门上传来敲门声,是韩煜的妈妈提醒我们下楼吃午饭。 我这才惊觉时间已到中午。 睡懒觉的理由实在过于羞耻,我将韩煜推出去做挡箭牌。 也不知他是怎么说的,我出门时还收获了一众关爱的视线,简直把我当成国宝大熊猫。 不过,生日宴终于彻底结束。 我和韩煜继续过着互不干扰的婚后生活。 但那晚发生的事,就像是卡在喉咙的一根刺,时不时就冒出来刺我一下。 更要命的是—— 我现在一看到韩煜,他那些腹肌胸肌什么的就开始在我眼前晃, 即便他还穿着衬衣。 我的眼神流氓地透过那外在,勾勒他身体线条的轮廓。 这实在令我困扰,我求助于闺蜜。 她大骂我没出息,并直接把我带去秀场看秀。 某奢侈品牌「海滩风情」春夏新款男士泳装秀。 最前排, 近到触手可及。 一个个面容俊秀、腹肌紧实的男模排着队向我走来。 有的冲我抛媚眼,有的停在我跟前搔首弄姿,我突然觉得,韩煜也不算什么了。 经过秀场男模的洗礼,我的灵魂在短时间内得到了升华。 回到家面对韩煜,也能淡然处之。 他黑着一张脸,将手机递到我眼前:「这是你吗?」 我一瞅,是今天那场秀的返图。 我双眼放光,手托腮,目不转睛盯着全场我最爱的那位模特小哥哥。 瞧那花痴的模样,像是都快陷进去了。 我淡定承认:「是我。」 「……你!」他气得像是要冒烟。 他深吸口气,兀自平静道:「我们家很传统,绝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出现,这种秀你以后少看,有败门风。」 「噢。」我说。 他咬牙强调:「你是我老婆!」 我回敬他:「以后就不是了。」 6 韩煜大概被我气得不轻,几天都没和我说话。 其实他一开始也不怎么和我说话。 可自打生日宴结束,他就像是哪根筋搭错,总是没话找话与我聊天。 出门上班和下班到家还要找我报备一声,无论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