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喜笑得淚花都飛出來了:「摳摳搜搜金融大佬商行嶼。」我很不雅地翻了個白眼,商行嶼上輩子絕對是一隻貔貅。一肚子的金山銀山,一個子都舍不得吐那種。「喜喜,貴客到了。」新郎恰在此時推開包間的門。徐思喜笑吟吟地迎上去:「呀,可算是來了。」我正尋思着是哪一路神仙讓她露出這麽嬌媚的表情,商行嶼就頂着那張全世界都欠我錢的臉出現了。人很高,短發利落,黑色的長西服外套上搭着灰色的羊毛圍巾,襯得身形越發挺拔,兩條大長腿侵略性十足。我遙遙被晃了一下,這些年,商行嶼愈發穩重成熟,不露聲色卻氣勢凜然。靠,怕什麽來什麽。晦氣!徐思喜這小浪蹄子,當着新郎的面,雙手扣在身後擺出一個特妩媚的姿勢。「咱們經管系大神來了,可難請了,不容易啊。」說罷,還意味深長地朝我擠眉弄眼:「這不,還得多虧某人。」我不明所以,暗自瞪了他一眼。在來之前,我其實暗戳戳問過徐思喜她都請了哪一個同學。就是爲了确認賓客名單裏沒有商行嶼這個人。很顯然,徐思喜再一次坑了我。桌上的同學紛紛起身靠過去寒暄,商行嶼禮貌又疏離,偶爾笑着附和兩句。我坐在位置上,看着這其樂融融的一幕,突然覺得自己格格不入。端起酒杯低着頭默默喝酒,極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敬你一杯酒,不介意?」一道低沉的聲音從頭頂砸了下來。我怔了怔擡起頭,對上了商行嶼沉靜幽邃的眼眸。沒什麽情緒,沒什麽值得考究之處。但我就是覺得刺眼極了,幹脆地丢出兩個字:「介意。」商行嶼若無其事地在我旁邊的位置落座。我皺眉提醒:「這個位置有人。」「她騙你的,沒人。」徐思喜貼心一笑,「我特意給商師兄留的。」「……」我可真謝謝您。闊别多年,商行嶼像隻是平靜地跟我打個招呼,再無其他話要說。不斷有人聞聲而來,敬酒寒暄。他大多數隻是懶懶地點頭,不至于失禮,姿态間卻也有幾分漫不經心。中途他接了個電話,起身出去了。一場晚宴下來,我悶不做聲喝了不少酒。怕真醉了,和徐思喜打了個招呼便提前離開了。在酒店門口等車的空擋,不遠處站在夜色裏打電話的商行嶼出現在視線裏。他似有所感,側過頭往我這邊掃了眼。我飛快移開目光,低頭看手機。腳步聲靠近,商行嶼素來清淡的聲線落下:「我考慮過了。」「???」「看微信。」我一頭霧水地打開微信,嗯,是他發來的好友申請。當年分手,我當着他的面把他所有的聯系方式通通删除了個幹幹淨淨。我語氣不是很友好:「加我做什麽?」「轉賬。」他單手進兜,一本正經地補充道:「一萬塊公證費。」溫昭商行嶼遇光完整版小說全本閱讀 第1張我足足愣了三秒,然後不客氣地問:「你腦子被門夾了?」他不可能不知道那是一個遊戲,以前還在一起時,我們一群人經常玩國王遊戲。商行嶼半撩着眼皮觑過來:「嗯,小嘴還是一樣甜。」甜尼瑪!我忍住爆粗口的沖動,手指惡狠狠地劃拉着準備當着他的面再一次把他的好友申請删掉。沒得逞,手被一隻寬薄的大手按住。「再考慮考慮。」男人極具蠱惑的聲音輕挑起,「騙錢也不是不可以!」我人都傻了。打死我都不相信這特麽是商行嶼。「誰稀罕啊。」我甩開他的手,動作太大,加上酒勁,差點把自己甩飛出去。商行嶼反應很快,抓着我的胳臂把我往前一帶。身體貼上他溫厚的胸膛時,我渾身細胞都炸開了。雙手用力推開他:「離我遠點。」商行嶼沒有生氣,吊着眉梢慢聲調侃:「恩将仇報?」我沒忍住,喝了一聲:「滾!」正好司機開着車過來,我鑽進去重重地甩上門,揚長而去。不知道誰說過,前任分渣和不渣的,商行嶼屬于後者,但我仍然恨他。爲什麽呢?答案我從不願細想,從不去觸碰。回到家泡了個澡出來,擱在吧台上的手機震個不停,撈起一看——「女大學生深夜群聊」裏的老司機已經上了高速,我劃拉了一下聊天記錄,目測車速超 180。這個群,是前幾天徐思喜拉的大學裏玩得好并且确定出席婚宴的朋友。我饒有興趣地翻着聊天記錄,突然有個叫沈拓的艾特我:溫昭,出來和哥哥唠嗑啊。沈拓,人如其名,拓落飛揚,一向不着調。商行嶼以顔值和智商冠絕各項榜單,是正面教材,而沈拓,就是反面。這兩人大學時也不怎麽對付,倒跟我和徐思喜有異曲同工之妙。懶得吹頭發,我索性坐在吧台上對着敞開的窗戶等頭發自然幹。順便回他消息:我和你有什麽好談?之前我和商行嶼談戀愛,和他不對付的人,我自然也是不喜歡搭理。所以我和沈拓之間,有種微妙的敵對關系。沈拓不正經地回:沒什麽好談,那就談個戀愛?這話一出,群裏瞬間就炸開了鍋。徐思喜:沈師兄,你膽挺肥啊,竟敢調戲我家溫昭。其他人看熱鬧不嫌事大,整整齊齊打出來三個字:答應他。「……」我答應個錘子啊。他不正經,我也就沒那麽正經地回他:目測,你不合适。沈拓發來壞笑的表情:哦,你說說喜歡什麽樣的,哥哥都願意爲你改變。我漫不經心地飄出去四個字:長的帥的。群裏靜默了一下,齊齊爆出兩個字:卧槽!沈拓:太野了,老子喜歡。正想繼續回他,突然進來一條新的好友申請。看到這個剛被我删除過的好友申請,我下意識直皺眉頭。再仔細看,申請備注裏赫然寫着一行字:你的兩個條件我都符合。我直接吓了一個激靈,趕忙去群裏扒拉群成員。商行嶼那厮赫然蹲在最後一個。他什麽時候進群的?之前他明明就不在!大意了,開黃車還被前任逮到,一想就鬧心。人嘛,都有個通病,情真意切愛過同樣真摯地恨過的人,在他跟前怎麽都得争一口虛無的氣。失去我,是你瞎了眼。我深吸一口氣,實在氣不過,通過了他的好友申請。直接開罵:你臉可真大。——長的?帥的?哪個你符合了?是,我承認自己口是心非。摸着良心說,這兩個條件,他的确都符合。但我能讓他到我跟前嘚瑟?商行嶼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悠悠回過來:良心不痛?我:「……」商行嶼明顯很有閑情逸緻:你以前可不是這麽說的。我看着這一行字,小小吃驚。時間真的是一條難以度量的河流,從此間蹚過去的人,脫胎換骨讓人不敢相信他是當時人。以前的商行嶼,正經得近乎刻闆,小情侶之間那些小情話,他都張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