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各有心事,等到謝懷雪感覺到蕭初谌投遞過來的視線時,已經是半刻鍾之後了。“皇上,”她慌忙躬身道:“微臣死罪。”“哦?”蕭初谌不動聲色地看着她,淡淡道:“謝白何罪之有?”...
畢竟,欺君之罪,當誅九族。
“謝皇上。”
謝懷雪起身後,聽到對面傳來沙沙的聲音,知道他是在批閱奏折。
也不敢問他宣她來是所爲何事,便隻好一直站着,垂眸盯着自己的腳尖。
她的腳很小,至少不似男子的腳,如今她身上這雙官靴,是她的娘親謝夫人親自給她縫制的,外表看着大,但是裏面塞了棉絮,穿起來十分舒适,完全不影響她走路。
想到娘親,謝懷雪忽
而覺得有些腹餓了,早晨上朝早,又議了不少的時間,她清晨起來時吃不下東西,到現在一粒米也未進。
本來是準備下朝便去京城的明芳齋喝一碗酒釀,再買一籠蝦餃帶回府的,沒想到卻又被招來了。
她就這麽神遊着,卻未發現書案後的皇帝已經不知何止停了筆,正在淡淡地盯着她。
在蕭初谌眼中,眼前的臣子可以算是他最得意的門生了。
滿腹經綸、才氣卓然,不論是史書,還是策論,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比之朝裏的那些老臣,謝懷雪很多的觀點都更對他的胃口。
也因此在三年前謝懷雪高中狀元之後,蕭初谌批閱奏折、起早各類诰敕時,便很喜歡招她随侍在側。
但是過了一陣之後,朝中逐漸流言四起,都說爲何當今的聖上一直無子嗣,原來是喜好男色,不然爲何每日都跟一個小小的七品編修整日同處一室。
初時,蕭初谌聽到傳言後一陣大怒,立馬便頒布旨意,誰再妄傳不實流言,立降三級,同時罰俸一年。
如此一來,果真十分管用,見天子動怒,流言一夜間戛然而止。
但又一段時日之後,蕭初谌自己便先感覺不妥起來。
因爲每每謝懷雪在他面前說話、整理奏折之時,他總是忍不住盯着她看。
有一次忙到深夜,謝懷雪支撐不住伏在案前睡着了,他還親上了她的唇。
雙唇相觸的那一瞬間,蕭初谌腦中轟然巨響。
他想起了大離王朝輝煌的數百年曆史,想起了他過世的父皇對自己的殷殷教導。
他怎麽可以……
他怎麽能夠……
對一個男子動心呢!
他這樣置大離江山于何地?置天下百姓于何地?
自此之後,蕭初谌再也未曾招過謝懷雪單獨議事,任由其在翰林院供職。
如此一來,他雖怅然若失,但是謝懷雪卻是松了一口氣。
每日對着翰林院上萬冊古髻,比對着君心莫測的帝王要輕松多了。
兩人各有心事,等到謝懷雪感覺到蕭初谌投遞過來的視線時,已經是半刻鍾之後了。
“皇上,”她慌忙躬身道:“微臣死罪。”
“哦?”蕭初谌不動聲色地看着她,淡淡道:“謝白何罪之有?”
謝白……
謝懷雪每次聽到他這樣喚她,便是一陣心驚肉跳。
如果是謝大人、謝欺程也就罷了,她會謹記自己現在扮演的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