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将軍看起來憂心忡忡:“此話當着?王爺對你可好?”
她強撐着扯出一抹笑來:“王爺對我很好,爹爹放心。”
話音剛落下,下人來報,王府送來回門禮物,請王妃當着老将軍的面,親自拆封。
看着李老将軍稍作緩和的臉,李長歌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氣。
她接過錦盒,緩緩拉開,卻看觸目驚心的兩個大字赫然出現在眼前。
休書!
回門日送休書,這是何等的羞辱!
李長歌的笑容僵在臉上,她飛速的想要将那張休書藏在袖子裏,卻還是被李老将軍看了個正着。
那封休書隻有寥寥幾字,卻将他們二人之間的關系劃分得清楚。
李老将軍捏着休書的手不斷發抖,額上白發更是觸目驚心。
“長歌,他竟然如此辱你!”
“今日我便是拼了将軍府的身家性命,我也要爲你讨回公道!”
說罷,李老将軍便要縱馬趕往王府,但王府派來的下人卻仍未罷休,他拿來一勺盛滿水的木勺,潑在了将軍府門口。
“李老将軍,我家王爺還說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但這碗水,王爺府消受不起,故而還是退回給将軍府。”
“墨南亭!你欺人太甚!”
李老将軍怒急攻心,最後竟然捂住胸口,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李長歌驚呼出聲,“爹!”
回到王府,她拿着休書直奔墨南亭的書房。
看到她出現,墨南亭一臉冷漠,面無表情,似是看也不願意看她一眼。
“王爺,你明知我父親老年喪子,不能受到刺激,爲何還要在我回門這一天送休書上門,你可知我父親被你活生生氣得吐血,直到如今才徹底清醒過來!”
墨南亭神色漠然,“我要娶長錦。我與長錦兩清相悅,若不是你,我已向陛下請婚。”
溫長錦,朝帝城第一美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溫柔美麗。
李長歌昨日便已清醒,自己這麽一個隻會舞刀弄槍之人,半分不像女子,她怎能奢求墨南亭喜歡自己。
更何況因爲她,溫長錦再不可能成爲王妃。
溫長錦身份貴重,自然也不可能屈居于她之下,做一個側室。
所以她橫亘再兩人之間,成爲他們永遠無法越過去的一根刺。
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因爲她而牽連到自己的父親。
李長歌微微掀眸,整個拳頭都攥緊了,“即便如此,我爹爹又有什麽過錯!他戎馬一生,難道臨了了,還要受這樣的屈辱?這便是王家對待爲國奉獻一生臣子的作風?!”
天暗的很,屋内燭火搖曳,墨南亭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涼薄。
“你爹的事,與我何幹?我隻在乎長錦。”
她微微一怔,隻覺得一股涼意從頭到腳滲透下來。
從頭到尾,他都瞧不上她,還有她的家人。
她和整個将軍府,或許,整個天下,在他心裏,都抵不過一個溫長錦。
她心頭像被萬箭刺痛,還要說些什麽,突然侍衛來報:“王爺,不好了,溫姑娘前日感染風寒,喝了藥不見好,現如今又吐血了。”
“什麽?!”墨南亭猛地站起身來,“傳話給丞相府,我馬上過去!”
說罷,他一把推開站在他面前的李長歌,快步朝外走去,臉上的急切和思念禁書寫在了臉上。
他用的力極大,李長歌本就毫無防備,被他一把推倒在地上,額頭撞上書桌邊角,頃刻間,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