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不見天日的三年,今日,終于刑滿。
她閉上眼,貪婪地深吸一口氣,随之擡步,一腳跨出了這日日夜夜都讓她水深火熱的牢獄。
就在前方不遠處,停着一輛限量版勞斯萊斯,一名身形欣長的男人倚在車頭。陽光投射,将他的半邊臉匿在陰暗處,隻清晰了他深邃的輪廓。
此刻,他正在靜靜地吸着煙。
锃亮的皮鞋邊,滿地煙蒂,多到,她懶的去數一數。
似聽到了聲響,他扭過頭來,動作帶了分艱澀。
四目相對,他目光隐晦不明,她眸光平靜似水。
她緩慢地眯了下眼,瞳孔中,似掠過一抹譏诮。
這個男人,叫穆霆席,是她的丈夫。
許田吟扯出一抹笑,極淡,淡到仿佛讓人根本看到她在笑,她歪着頭,問他:“我爸呢?”
穆霆席呼吸一窒,沉默了片刻,他抿着唇,繞到車頭,節骨分明的手打開副駕駛座。
“我們先回家吧,其他的事,之後再講,好嗎?”
許田吟察覺到,一貫以寡情示人的穆霆席,在說‘好嗎’二字時,聲音是極輕的,輕到,仿佛在懇求。
她笑笑,聽話地上了車。
一如三年前,他說的什麽話,她都聽。
在許田吟的強烈要求下,薄子溫終究是帶她出了院。因爲太久沒有了解時尚這塊領域,許田吟整日将自己鎖死在書房裏,補充各類資料。
但好在她在這塊領域的天賦極強,再加基本功底厚實,也能根據如今的色彩款式摸索出未來可能會爆紅的驚豔。
手繪的草稿圖,鋪滿整片書房。
每次看到那白紙上零星幾張的猩紅,薄子溫便感覺心如刀割。
“滿滿,何必呢?”
他知道,她是倔強的,做出的決定,他無法扭轉,便隻能跟在她的身後,默默無聞地守護着她。
将她的廢稿圖收起,見許田吟揉了揉眼睛,他的目光立刻擔憂地望了過去。
“很遲了,要不去休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