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擊全文閱讀

丁家的婚禮黃了。

不過好在此次丁家将禮品全部退回,還準備了盛宴。

大家都是人精,即使猜到内裏有什麽緣由,也不會多問。

而且對他們來說這是好事,畢竟丁家是塊大肥肉,推杯換盞間,這些商家看着我的眼神也染上算計。

我無心應酬,敷衍兩句便回書房整理賬目。

近四年沒有接觸賬本,再次接觸簡直頭暈腦漲。

接下來的大半個月我幾乎住在書房天天整理,終于把賬目理清,決定犒勞下自己,于是跟玉風閣掌櫃定了個包間。

誰知到地方後,他卻說酒樓被包了。

我家的酒樓,我進不去?

掌櫃看到我急忙上前道:「是官家小姐。」

這種情況個别時候是有的,達官顯貴突然大駕光臨,要求清場。

民不與官鬥,這也沒辦法。

「誰那麽大陣仗,這清的還挺幹淨。」我諒解地笑道。

掌櫃松一口氣:「何大将軍的愛女。」

我愣住,如墜冰窖,心髒仿佛被人捅了千百下後,又被踩在腳下狠碾。

「你說……誰?」

掌櫃見我面色慘白,不敢講話。

「小姐,不舒服嗎?」紅袖輕聲詢問。

我搖頭,讓她們在門外等我,獨自走進酒樓。

一進來就看見二樓包廂外有兩人守着,他們雙目炯炯,孔武有力,一看就常年習武。

樓内散了賓客,所以很安靜,那曾經熟悉的聲音正輕笑着,帶着抹嬌羞。

「乾哥哥放心,我爹爹說了,何家定會鼎力相助。」

何瑩的聲音我這輩子都不會忘,但她怎麽會現在就跟殷乾有聯系?

我不禁呆怔在原地。

是因爲我重生趕走殷乾,所以他提前跟何瑩聯絡了。

還是原本,他們就是這時聯絡的。

如果前世也是這時候就聯系上,那麽就等于前世,他邊和我籌備成親,邊在這跟何瑩糾纏不清?

「什麽人!」

守衛見我進來後厲聲問道。

沒一會兒,包廂門就被推開,一道淺紅色騎裝的女子邁步出來,明豔的臉上滿是恣意。

她身旁的人戴着半面具,隻有一雙薄唇露在外面,可我還是一眼認出那是殷乾。

何瑩上下打量我一眼:「你是何人?」

她氣質高貴,像朵豔麗的牡丹,張揚地給行人炫耀自己的美麗。

我盯着她上挑的眉眼,隻記得這雙眼看向我時的狠辣。

「喂,本小姐問你話呢!」

她說着就想抽身後的馬鞭,突然意識到什麽,偷偷看眼殷乾的方向,不滿地松手。

我深吸口氣,微笑道:「小人玉風閣老闆,聽何大小姐纡尊降貴來到小店,特來拜會。」

何瑩撇撇嘴,皺眉道:「不用,下去吧煩死了。」

剛說完就她扭頭沖殷乾道:「這些做生意的慣會溜須拍馬,那左右逢源的樣兒真惡心。」

聽到這話,我回視殷乾的目光,過去幾年他可也是個地道商人呢。

殷乾看着我的眼神,微微握拳,我嘲諷地勾勾嘴角,轉身離去。

這一世,我隻能祝她們不得好死。

但沒想到,何瑩第二天竟然找上了門。

她一身勁裝坐在主座,本該是英姿飒爽,卻被眼裏的輕蔑破壞了氣質,顯得過于跋扈。

爹娘坐在她下首,見到我來眼神擔憂。

何瑩上下打量我,面色不善:「原來你就是退乾哥哥婚的那個女人啊。」

我沉眸,她行事還是如此張揚,光大廳就有四個護衛,外面更是被圍得水洩不通。

這傳出去丁家得罪何将軍,生意還怎麽做?

我強壓住情緒,彎唇道:「乾哥哥……是誰?」

她一臉疑惑,突然想起什麽,有些不可置信:「你不知道?」

我垂下眼簾搖頭,掩去其中的恨意。

父親不知道殷乾就是秦子竹,小心翼翼上前道:「何小姐是不是……認錯人了,小女近日退婚退的是秦子竹,沒有姓乾的啊。」

何瑩臉色有些難看,掏出馬鞭朝父親臉面抽去,上面都是倒刺,我見狀急忙去攔。

「啪」

背上一麻,緊接着,是火辣辣的痛。

我半跪在地上,疼得滿頭冷汗。

「嫣兒!」

母親急忙上前扶我,父親看着我滿臉蒼白的模樣,氣得站起身沖何瑩道:「何大将軍的女兒便可以濫用私刑随意打罵平民嗎?我丁家年年按時繳納稅銀,抗災捐銀,每月十五開設粥棚,就算沒有天大的功勞,也不是沒有苦勞,哪是你可以如此随意欺辱的!」

何瑩自小被人順着,眼裏根本沒有平民、奴隸一說。

在她眼裏,不過都是群賤民。

此時被質疑,火氣立刻上來。

我了解她,急忙拉父親衣擺,可來不及了。

何瑩眼裏出現抹殺意,冷笑聲:「死老頭敢和我亂吠?」

她直接掐向父親喉嚨,狠厲道:「我今天還就欺辱了,你到地府去找閻王告狀啊。」

「何瑩。」

正當我準備用簪子跟何瑩同歸于盡時,殷乾來了。

何瑩聽到聲音急忙松手,乖巧得像兔子,絲毫不見剛才的跋扈。

「乾哥哥,是他們先惹我生氣的!」

她沖男人扁扁嘴,一臉委屈。

我心中冷笑,抽鞭子的是她,想殺人的也是她,現在委屈的更是她。

父親脖頸上有道紫印,一直在咳嗽。

我手顫抖地不敢碰,垂眸将恨意掩在其中,指甲深深摳入肉中。

殷乾此時帶着面具,聲音冷漠。

我看向他,他上前拂了下何瑩的額角碎發,何瑩立刻透出幾分小女人的嬌羞。

「現在不宜生事,乖。」殷乾溫柔道。

何瑩眨眨眼,委屈不已,卻還是不滿地點點頭,然後沖我們「哼」了一聲,揚長而去。

走時,她回頭沖我冷冷勾了下嘴角。

我皺眉,突然意識到自己錯得離譜。

本以爲這輩子隻要離開殷乾就能平靜生活。

但其實,命運早就鋪下層層暗網,躲過一個,還有一個。

以何瑩那睚眦必報的性子,忍一時可以,忍一世是不可能的,除非,她失勢。

「嫣兒,你還好嗎?」

母親一臉心疼地看看爹,又看看我。

我擡頭笑笑:「很好,從未如此好過!」

既然今生也定要糾葛在一起,那便用力厮殺吧。

與虎謀皮也比任人宰殺好。


點擊全文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