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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延知帶我去的這家店,在一家私人别墅裏。

水晶吊燈反射出璀璨的光,将一件件展示在模特架上的婚紗映照得熠熠生輝。

我沒心情去看,也沒有心情去選。

任由沈延知和設計師在聊該給我定制哪種款式。

任由助力拿尺帶量我身體的尺寸。

這家店的後院是個小花園,我對那兒更感興趣。

于是他們聊天時,我提着裙子去了後院的小池塘。

小花園後有個門,好像過了那裏,就可以通往無限自由的道路。

其實,我想過無數遍逃跑。

可鼓起勇氣逃跑時,我才沮喪地發覺,自己已經無處可去。

我媽無比希望我和沈延知結婚,她拉着我的手叫我不要作了。

我坐在小池塘邊,直到沈延知聊完了來找我。

「在想什麽?」

很多時候沈延知都是這樣,高高在上。

于是我把手臂露給他看。

手腕上,有一個小小的紅痕。

是個圓形的傷痕,外圍凸起一層增生的疤。

「你看,你的煙頭燙的。」

我指的是高中時,他不知哪天心情不好,然後把我拉到牆角,将煙頭摁在了那裏。

很疼很疼,疼到我都忘了,他後來還幹了些什麽。

垂眼看着我的人凝神半晌,然後蹲在我面前。

就算我萬分不想承認,可沈延知那張臉,确實很完美。

完美到,如同出自古希臘最負盛名的雕刻家之手。

他要是拿一雙溫柔的眼睛望人,估計任誰都會溺死其中。

要不然,西方聖經怎麽就說,魔鬼盡長了張最會蠱惑人的臉呢。

打火機燃起的光影搖曳,他就在我面前點了根煙。

我下意識地抖了下,就怕煙頭再落在自己手臂上。

可下一秒,他卻輕描淡寫地将煙頭按熄在自己的手腕上。

和我的位置一樣。

他安安靜靜地看着我,「好受一點了嗎,卿卿?」

「……」

我垂下眼,煙灰明滅,新鮮的傷口就分外紮眼。

他突然伸手把我摟進了懷裏。

「卿卿,你的痛苦要是可以分一點給我,就好了。」

池塘緩慢地升起夏日的螢火,我盯着汨汨的月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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