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座位就像公共垃圾場一樣,不停地被人塞進各種垃圾袋,油膩的包裝,很惡心。
剛上完廁所回來,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零食垃圾袋,紅油從上面滋滋地流下來,毫無意外,滲透到了書本上,散發着惡臭的味道。
難道扔到我這裏,就可以減少垃圾污染,保護環境嗎?
我不以爲然,站到了講台面前。
蔣藝從小就喜歡忍氣吞聲,她會将爛攤子收拾掉,會将所有的委屈往心裏咽,但是我不怕。
是的,我不怕。
我們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家裏沒有什麽權勢地位,但我知道,有一個代表着公正的機構可以幫我,我來這裏,不過是搜集證據而已。
底下的他們面面相觑,疑惑的是我今日竟然沒有哭哭啼啼地坐回去,将座位收拾幹淨。
快要上課了,他們開始慌張,我依舊一動不動。
付芳站起來拍了拍桌子,擰着眉吼:「蔣藝,回到你的座位 ok?快要上課了,老師快來了。」
底下的學生轟然大笑,段雨陰陽怪氣地嘲諷,
人家金貴得很,外地人都看不起咱們!都不屑于跟你搭話,真清高啊!」
她好像完全不知道這句話的傷害有多大,淡然地喝了一口水,扭過頭又嬉皮笑臉地和别人打鬧。
一句又一句刺耳的話,像刀子一樣戳進人的心裏,拔出來的時候,将血都吸幹了。
數學老師走進來的時候我還在講台上站着,她熟練地将課本放下,轉頭問我:「蔣藝,你怎麽不回座位?」
不知道是誰在我的座位上放了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望着她回答,直勾勾地盯着她。
我想要體會一切,體會蔣藝的絕望,體會她無助時的淚光。
我,爸媽,那麽努力地教會她熱愛這個世界,可你們扼殺了她想活着的勇氣,絲毫沒有悔意。
數學老師依舊推了推眼鏡,眼裏的輕蔑悄然劃過,低聲嚷:「回座位,下課再說。」
對我,或者說對蔣藝,她隻有這幾個字,仿佛那些作惡者,就該被饒恕。
老師,我的座位不能坐了。」勾起唇角,我淡淡吐出幾個字。
輕飄飄的幾個字,對于蔣藝來說,是從來不會有的勇氣。
我比蔣藝要高很多,聲音也要更粗犷些。
爲什麽沒有一個人發現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