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寶貝,這段時間以來,我一直想以文字的形式和你再做一次心靈的交流,隻是一直缺乏良好的情緒與狀态(不是心情不好,而是寫作的狀态極差),所以一拖再拖,眼巴巴看着你的笑容,你的一舉一動風兒一樣從我的面前飄過。有時在路上,你的笑臉便會浮現在我的眼前;有時坐在人聲喧鬧的車上閉上眼睛,你的格格的笑聲亦會萦繞在我的心頭;有時獨處宿舍時,你的蹒跚學步的樣子又會清晰地呈現在我的面前。   周末回家,與你相處兩天,我們一家三口共享天倫之樂,讓我回味不盡。歸來後,想寫文字的欲望便愈加強烈。   前天晚上一人獨卧床頭,伸手取筆,紅格子的信紙,在燈光的照射下泛着明快的光。腦海中盡是你在家中的可愛形象。我像一個導演,拿起筆,打算将你搬上熒屏。一落筆突然發現紅格子的光滑的信紙與手中的筆出奇的陌生。紅格子的信紙将自己潔白的身體毫不保留地袒露在燈光下,紅頸白尾的圓珠筆卻像一個毫無激情的老人一樣,兩眼漠漠,木然無語。紅格子的信紙一定抱怨上了紅頸白尾的筆:咦,這是咋的了?你曾激情耕耘,在我的土地上播下殷實的種子,開出芬芳的花朵,此刻爲何如此木然?   其實這不怪手中的筆,怪隻怪那時那刻我僵化的思維與遲鈍的大腦。明明腦中思緒萬千,可一提筆卻突感大門緊閉,思緒凝滞。你不知道那一刻我有多麽的惱火,我多麽想靈感噴發,佳句疊出,在瞬間呈現出“爽籁發而清風生,纖歌凝而白雲遏”的情景。可是我做不到,我的大腦裏像塞滿了淤泥,一切美好的急欲表達出的東西活活被堵塞在内,無法溢出。   于是我臨時改變寫作内容,以一種近乎發洩的方式寫了《飛翔之美與思路受阻之苦》。那一刻寫作是痛苦的表達,如同一個瘸腿的人強迫自己去散步一樣。固執的發洩隻是爲了沖破那擁堵的淤泥。《飛翔》一文的落地,使我陡然輕松不少,那種感覺極像你的媽媽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後的心情。   今天,我又一次拿起了筆,以女人分娩後的輕松與喜悅去繼續這篇文字,并且我已想好,此文的題目就叫做《我想帶你去我的童年》。   我的文字先從周末與你一起的美好時光開始。   是周六的晚上吧,對,是周六的晚上,我們一家三口吃過晚飯,你在媽媽的陪伴下邊玩邊看電視,我便進入卧室,坐在書桌前,打開電腦開始準備作文教學的課件。爲了使我的工作充滿樂趣,我點開QQ音樂,打開音響,讓溫和輕快的音符在整個房間跳躍。你,我親愛的寶寶,聽到音樂聲便跑了進來,搖搖晃晃的,又急不可耐的,像一輛小玩具車颠簸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又像剛剛學步的袋鼠一奔一跳,樣子滑稽而可愛。總之,你時時給人要跌倒的感覺——果然不久,你就跌倒了。其實你完全可以不跌倒的,隻要你的腳步稍微放慢一點。你跌跌撞撞地進來,看着我,繞着我轉一圈,然後又跌跌撞撞地走出去,模樣像個下鄉幹部。你進來好像沒有什麽特别的目的,或者說,你的目的僅僅是随便看看。你臨出去時,還不忘回頭沖爸爸一笑,那算作是最美最清純的回眸一笑吧!寶寶,你可知你那一笑,樂死爸爸了。有人說楊貴妃“回眸一笑百媚生”,爸爸不曾見過那樣的場面,但是爸爸看了你的笑容後,便完全能想到那種攝人心魂的美貌了。   你跌跌撞撞地出去,不忘摔上一跤,然後又跌跌撞撞地回來,不忘沖爸爸笑笑。就這樣你反反複複,出出進進,笑呵呵,樂悠悠,真是快樂到家了。   你進來的時候,我一定會停下手中的活,瞅着你,做個鬼臉逗你發笑。你,可愛的你也會沖我努努嘴,皺皺眉,做出一種很惹人愛的動作。第一次發現你會做鬼臉是在10月27日(農曆9月21日),你爺爺和你表哥上來的那一天。你一見到我們便眉頭一皺,小嘴一努,做出委屈欲哭的樣子。當我們誤以爲你真要哭時,你便開心大笑,伴之以銀鈴般的呵呵聲。我們大家都被你逗得哈哈大笑,你便又開始故伎重演。   你會走會動了以後,家裏凡是你能夠得着的東西,便沒有安甯之日了。你不知利害,隻要自己想要的,便随手去拿。茶幾、電視櫃的抽屜總是被你拉出又推進,裏面的東西,無一例外地都成了你的玩具。   你翻來覆去讓人煩,可是又惹人愛。所以,我和你媽媽總是一邊在阻止你,一邊又在旁邊欣賞你。這讓我想起我的童年。   我的童年好像比你還調皮。在家時總是爬上爬下,翻箱倒櫃,鬧得雞犬不甯。據你奶奶說,咱們家各個房子的窗戶紙從來就沒有完整過,有一次我拿火柴點着了上房的窗戶紙。就在那時,你爺爺回來了,我一聽見腳步聲吓得哧溜一聲蹿下炕,躲進了廚房案闆下。你奶奶每次說起這一幕,臉上總是挂着笑容,好像我幹的是一件極其光榮的事。這就是父母的心啊,對孩子的愛有時到了寵愛的程度。我們對你,有時也是這樣,因爲才一歲多的你,尚不值得我們動火發脾氣。   還有一次,我撬開了你爺爺的櫃子,翻出一盒雷管和半盒子彈(你爺爺當年是村幹部,那些東西是民兵訓練時留下的)——那種用黃銅制成的圓柱與圓錐的結合體,多麽誘人啊。我不知危險,竟然鼓搗折騰,使彈頭和彈殼一分爲二。在這過程中,發生了危險的爆炸。值得慶幸的是,我沒有受傷。可是自那以後我的行爲便有了很大收斂。   還有一次,我和一位玩伴站在咱家的面櫃上,比賽往下跳。跳時由于過分得意,忘記了橫亘在面前的用來挂衣服的繩子,結果被繩子絆倒在地,摔了個鼻青臉腫,鮮血淋漓。   對一個孩子來說,這一切真是太危險了,現在回想,覺得實在可怕。所以,在教育、照顧你時,我和你媽媽一直不敢大意,生怕有什麽不測。   寶寶,現在你已經是一歲零一個月了,一切可喜的變化都在你身上表現出來了,真是讓人高興。   你看見我或者媽媽打電話,你便會哭喊着要過去,放在自己的耳朵邊,咿咿呀呀喊個不停。你看見我們高興時,臉笑得像朵花;你看見我們表情嚴肅時,臉擰得像個茄子——你知道了看大人臉色行事。   這個時候的你,已不大纏着爸爸媽媽抱你,而是喜歡一個人到處亂走亂動。你會對着鏡子中的自己發笑,并且用手去觸摸,我不知道,你是否懂得你就是那鏡中人,那鏡中人其實就是你自己。你會看着自己的“百歲”照興奮不已,并用手去抓去摸,是你看到她憨笑的樣子高興,還是你已經知道她就是漂亮可愛的你?   你愛看電視,不過你不會很專注地一直盯着電視不放,我想你喜歡的是那上面花花綠綠的圖像。說起電視,我又想起我童年時與電視的曆曆往事來。   我小時候,電視還是一種奢侈品,一般家庭根本無力擁有一台屬于自己的黑白電視機。咱們家窮,直到我上小學四年級時才有了電視,在此之前,我一直是跑到别人家去看電視。   村上有電視的人寥寥可數,所以看電視常常得老早就去,有時還要看主人臉色。村西頭一家好像是最早擁有電視機的,但是主人愛幹淨,不喜歡外人來擁擠在自家看電視,對大人他們不好明說,對小孩子,他們要求每次在進門前先要排好隊,一個個輪流把身上的泥土撣幹淨方能入門。後來我們便不大到他家去了。   晚上去看電視時,一般回家,常常是在十點以後了。有大人陪伴時,多遲也不怕,可是,在很多時候,我是一個人半夜回家的。   我回家時,無可避免地要經過一道溝,一座橋,我們習慣上把它叫做橋子溝。溝很深,樹很密,有月光的晚上,樹影幢幢,風吹葉響,讓人頭皮發冷;沒有月光的晚上,面前漆黑一團,隻有腳下的路,像一條蛇一樣隐約可見,這時每走一步都感覺像是在虎穴探險,讓人膽戰心驚。橋邊有一泥水塘,夏季池水漲滿,半夜時分蛙聲呱呱,此起彼伏接連不斷。倘若此時,有誰突然從某個黑暗處神不知鬼不覺地蹿到你的身後,大吼一聲,那可真讓人肝膽欲裂魂飛魄散!這樣的情形我遇到過。   寶寶你很幸福,可以待在家裏,守着42寸的彩色電視看豐富多彩的節目,不像我那時那樣“短精神”。   話題回到你跌跌撞撞從卧室走進又走出上來。在那一刻,我真想天天與你在一起,看你的笑臉,聽你的童聲,分享你的快樂。我也真想時常在家,敲着鍵盤,聽着音樂,快樂地讀書寫作,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一歲零一個月的你,還不大會說話,我們能聽懂的兩個字是“媽媽”,其他的話盡管很清晰,但是我卻不懂。什麽“嗯、啊、嗷、哎”之類的詞,對你而言含義豐富,是典型的一詞多義,可對我們來說,理解就很費事了。也許你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你很快學會了用手勢語言和我們交流。   我親愛的寶貝,我知道,再過不久,你還會有很多很多更大更新的變化,那時我會收獲更多更美的喜悅。每一天,你都是新的,每一天,你都是進步的。從這個角度來講,我的寶貝,你給我們全家帶來了很大的希望,我們的生活将是蒸蒸日上,日盛一日的了!   2013/11/7       [ 本帖最後由 木門長子 于 2013-11-7 20:22 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