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呛人的云雾随着他薄唇微启，飘散出来，模糊了男人的面容。
林念染这才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好像变了很多。
不过，很快她又在心里嘲讽的笑了笑。
时光荏苒，谁还会停留在原地。
就连她自己，也和从前不一样了。
深秋的晚风凉意颇深。
林念染今天只穿了件薄毛衣，冷风袭来，她打了个寒颤。
薄煜霆瞧见皱了皱眉，手臂一伸直接将副驾驶的车门打开。
“上车。”
话落，却听林念染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她拿出来看了眼，随即对薄煜霆说：
“不用了，有人来接我了。”
薄煜霆愣了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面容清隽的男人走到林念染身边站定。
他目光温柔：“早上出门的时候我就叮嘱你带个外套，小心感冒。”
说完，他看向一直缄默的薄煜霆，微微一笑：
“你好，我叫季川，是惊惊的男朋友。”
第四章 救场
季川话音刚落，林念染眼中闪过一抹错愕。
她什么时候成了季川的女朋友了？
目光触及到季川的脸上，林念染很快就明白了他说这话的用意。
季川是她同专业的学长，后来阴差阳错两人成了同事，又成了合租室友。
这一住，就是近四年。
而她和薄煜霆的事情，季川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季川刚刚那句话，是为了维护她。
想到这里，林念染没有解释。
薄煜霆看着她，冷冽着一张脸，不知道想什么。
沉默良久，他将烟按灭：“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关上车门，开车离去。
车尾灯猩红，最后被黑暗吞没。
林念染眼中的光亮也随着慢慢暗淡直至熄灭。
季川看在眼里，没说什么，只是脱下身上的外套给她披上：“回家吧！”
林念染拢了拢外套，闷声说好。
……
回到家，林念染刚走进卧室，就看到床头柜上水滴形的玻璃瓶。
她走过去拿起，怔怔看着里面的透明溶液。
这是当年薄煜霆失败好几次才成功做出来的第一个风暴瓶，意义重大。
她求了好久，薄煜霆才愿意送给自己。
当年，林念染像个跟屁虫一样，天天跟在薄煜霆的后面。
似乎就像老话说的女追男隔层纱，他从一开始的不耐烦，慢慢到后面默许自己的所有行为。
他们渐渐暧昧，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一对。
然而一段感情若是没有正式的开始，那就注定了其仓惶的结局。
可惜这句话，那时的林念染不懂……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直到次日清晨一通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林念染迷糊的接起电话，就听见电话那头同事赵莉莉的哀嚎声。
“惊惊救救我！有两个单子我弄错行程，导致拍摄时间撞了，急需你救场！”
林念染想着自己今天休假没什么事，就答应了下来。
“爱死你了惊惊！那我现在把拍摄地点发给你！”赵莉莉感激道，“周末我请你吃大餐！”
林念染无奈笑了笑，等挂了电话洗漱好准备出门时，目光落在床头柜的风暴瓶上。
她静静看了很久，最终转身关上门离开。
……
林念染到拍摄地点时，赵莉莉正在门口等着。
见她过来，忙迎上来：“惊惊，客户已经到了，就在那边等着，我赶时间先走了！”
说完，就往外跑去。
林念染则是朝着她刚刚手指的地方走去。
刚到摄影棚门口，就看到里面一男一女正背对着门口正在交谈什么。
虽然只是背影，但林念染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男人。
薄煜霆。
她心一瞬间提了起来，难道今天的客户是他？
林念染情绪翻涌，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前走。
她以为，经过昨晚他们应该有一段时间不会见面了。
思绪杂乱，林念染握紧单反，挣扎许久，才深吸一口气准备走过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小男孩从她旁边跑过，直接冲到薄煜霆的腿边。
他抱着薄煜霆的大腿，喊了一声：“爸爸！”
这一刻，林念染觉得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霎时炸开。
第五章 一个人的折磨
林念染想起来了，这个女人和小孩儿就是那天薄煜霆手机屏保照片里的人。
紧攥单反的指尖因为用力变得青白。
薄煜霆察觉到被人注视，转头看去，就看到了林念染。
四目相对，没有人说话。
直到薄煜霆身边的女人开口：“请问，你是来给我们拍照的摄影师吗？”
林念染闻声回神，抬眸看着女人素雅的面容，挤出一抹笑：“是的，你们准备好就可以进行拍摄了。”
之后的拍摄很顺利。
唯一不平静的事林念染的内心。
摄影机里的三个人其乐融融，而薄煜霆脸上的笑意更是她少有看见的。
这一场拍摄，更像是林念染一个人的折磨。
一切结束后，林念染坐在电脑前准备选片。
一道女声从旁传来：“照片拍的不错。”
女人看着林念染，自我介绍：“我叫白盛萱，你是阿寒女朋友吧？”
林念染移动鼠标的手顿住，却没有回答。
白盛萱见状笑了笑：“你别多想，阿寒是小泽的干爹。他和我丈夫是很好的朋友，五年前一场研究意外，我丈夫去世了。”
“他受我丈夫临终所托，照顾我们孤儿寡母。”
白盛萱声音掺杂着一丝哀伤，但很快就重新打起精神。
“他们做研究的都不太会说话，他们的假期很少，但我经常看到他给你打电话，发短信，想来他很爱你……”
“抱歉。”
林念染打断她的话：“您应该认错人了，我和他已经五年没有联系了。”
说完这些，她没顾白盛萱惊讶的目光，直接转身要走。
却发现薄煜霆牵着小泽就站在门口，面无表情。
气氛瞬间沉寂。
林念染不知道刚刚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但也不想深究，继续迈开往外走。
摄影棚外，阳光热辣。
林念染却觉得手脚冰凉。
她脱力一般倚着路边的一棵法国梧桐树，耳边全是刚刚白盛萱说过的话。
打电话，发短信。
哪怕从前她和薄煜霆关系最亲密的那一段时间，他也没这样对过自己。
所以薄煜霆是真的喜欢上了季媛！
想到这一点，林念染只觉得五年前收到那张照片时的那股锥心痛苦，又一次席卷而来。
浑浑噩噩的回到家。
季川不知去了哪儿，家里空无一人。
公寓里安静的有些可怕。
卧室里。
林念染靠着床沿坐在地上，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风暴瓶上，怔怔陷入了回忆。
当初，她和薄煜霆暧昧渐深，但始终没有等来男人的告白，不免有些委屈。
而薄煜霆似乎也察觉到她的情绪，将她求了好久都没能得手的风暴瓶主动送了过来。
那一刻，林念染以为这个男人是真的在意自己的。
但现在看来，当初的她真是傻的可以。
林念染深吸了口气，将无用的情绪压下，打开抽屉，将风暴瓶放了进去。
就像慢慢放下对薄煜霆的执念。
然而就在合上抽屉的那一瞬间，一旁手机忽然响起。
林念染拿起，就看到薄煜霆发来的短信：“出来见一面吧，聊聊五年前的事情。”
第六章 追月
傍晚，帝都大学校外的一家流浪猫咖。
薄煜霆打开从店员那里买的猫罐头，半蹲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将罐头肉分装在小猫咪们的饭盆里。
林念染隔着橱窗玻璃在外面看着这一幕，没有进去。
这家猫咖，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往后两人的多次约会，也都是在这里。
想起那些过去，林念染再一次的意识到了，如果不是自己死皮赖脸的纠缠，恐怕薄煜霆根本不会正眼看自己。
林念染突然不想进去了。
五年了，她不应该再带着答案去问问题。
然而就在转身要走的刹那，屋内的薄煜霆似有感应，抬头看来。
四目相对，薄煜霆放下罐头，起身走了出来。
他在林念染面前站定，声音平淡：“怎么不进去？”
林念染沉默片刻，平静回：“因为刚刚突然想清楚了。”
薄煜霆眉心微皱：“想清楚什么？”
林念染深吸了口气：“爱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一直以来也是我在强求。”
“不如……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各自安好，没必要也别再见面了。”
薄煜霆眸色沉了沉：“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
林念染故作轻松的反问：“不然呢？”
不然她还能怎么样呢？
薄煜霆这样耀眼的月亮，从来不会奔她而来，她也不可能一直追月。
寂静蔓延。
薄煜霆静静看着林念染，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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