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我才發現,面前這個房子...雖然裝潢迥然不同,處處透着一股華麗精緻的氣質。
但格局卻分明和我與沈铎一年前搬進來的新家如出一轍。
這是我的家。
那是我翻炒過無數次的竈台。
我的丈夫卻在我的家裏,抱着另一個女人。
我幾乎紅了眼,就想撲上去撕爛那對狗男女的臉。
卻狠狠地撞在了什麽東西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不疼,卻有一種令人窒息的禁锢感。
女人似乎下意識地偏了偏頭。
我忍不住再次伸手。
面前是一道無型的結界。
仿佛把我和沈铎還有那個女人分隔在兩個時空裏。
巨大的恐懼浮上心頭,我到底...在哪裏?
仿佛隻是短暫的愣神,再擡眼桌上已經擺了四五盤菜。
沈铎解下圍裙,溫柔地在女人唇角上印下一吻。
然後牽着她到我面前。
有一瞬間我幾乎以爲他是向我走來。
我拼命地拍打着無形地屏障,朝他嘶吼、朝他尖叫。
然後眼睜睜看着他置若罔聞,自顧自在我面前停住。
随後轉過身,和那個女人一起朝正前方躬了躬身。
女人偏過身,抱住了他。
「别太難過,」
她聲音幽幽的,
「她要是知道你這麽愛她,泉下有知,一定會很感動的。」
「你每次飯前都要來祭奠她。」
沈铎低下頭,眼裏滿是憐愛,
「對不起,委屈你了。」
女人把臉埋進他的胸口,
「我雖然會有些嫉妒和羨慕,但就是因爲這樣,我才對你心動不已。」
「你這樣重情又重義的男人,才值得相伴一生。」
兩人絮絮叨叨地又說了些什麽,我已經聽不見了。
因爲就在女人埋進他胸口的那個瞬間,被她嬌小身子擋住的那塊位置空了出來。
對面的桃木桌上擺着一個女人的照片。
一張黑白照。
女人臉上還挂着微笑。
眼底卻仿佛藏着一汪深淵,空洞,麻木,令人不寒而栗。
那個女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