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涼的祭台上,唐甯已經待了三天三夜。
眉睫已結成了冰霜,可她卻一直睜着眼,倔強望着西方。
她在等一個人。
等她的心上人,墨烨。
可如今噬心咒發作,唐甯疼的意識渙散,喉嚨沒忍住發出一聲痛吟。
就在此時,耳邊傳來細微的腳步聲,她努力撐起身體,望向西邊。
那裏,披着金色袈裟的墨烨正緩步走來。
月光下,她的目光貪戀劃過他面容,劍眉星眸,薄唇微抿……他比以前更加内斂凜然了。
自他成爲北月國的國師,離開伽藍谷,分開的這一千多個日夜裏,她每時每刻都在想他。
等他終于來到了跟前,她咽下喉嚨又湧上來的腥甜,忍疼沖着他笑。
“墨烨,好久不見。”
墨烨沒有答,隻冷冷注視着她。
唐甯想起三年前,她忐忑期許對他說出“我喜歡你”後的寂靜。
這場景,何其相似。
“舍利子在哪?”他終于開口。
聲音清泠如撞玉,卻也分外傷人。
唐甯的笑完全僵住,她仰頭認真望他,卻隻在他眼眸中找到冷漠,不是幻聽……
她耗盡所有力氣等來的,竟隻是他的一句質問。
十多年的相伴,都沒換來他半點信任?
她不死心問:“墨烨,連你也不信我?”
墨烨站着沒動,可神色分明淡漠。
心又狠狠一痛,唐甯慌忙扯住他的衣擺,急切辯解:“我真的沒偷!”
可他的眸光卻徒然冷冽:“舍利子被盜當晚,隻有你在伽藍寺頂。”
唐甯張了張嘴,嗓子裏堆滿了苦澀,一句話都說不出。
她出現在伽藍寺頂,是因爲有人給她傳信,說他在哪裏等她。
她忍着噬心咒發作的痛苦赴約,卻原來是一場陰謀。
如今,那封信也被人毀了,她辨無可辨。
唐甯苦笑一聲,凝視他幹澀開口:“如果我說,我是被騙去的,你信嗎?”
“不知悔改。”墨烨怒甩衣袖,一道飛光閃過,轉瞬,被她扯住的袍子已經被他斬斷。
“既如此,你便好好受着這噬心之刑。”
他并沒有劃傷她,可仿佛又像在她心中狠狠割了一刀,望着手中衣袍的整齊切口,她連呼吸都在疼。
“真的不是我……”
她哽咽喊着,爬起來想追上他,卻被心口的剜痛逼得摔下台階。
她疼的蜷縮在地爬不起來,顫抖的手攤在雪地裏,卻努力朝他離去的方向伸着。
“墨烨……我疼……你帶我回伽藍谷好不好?”
“我錯了,我以後一定乖乖的……再也不出來了。”